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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四千声轰鸣同时炸响,声浪震得岩顶簌簌落灰。马成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弹旋转着穿透三重铁甲,在亲卫队长胸口开出血花。那人惊愕地低头时,第二轮的子弹已掀飞他的天灵盖,红白浆液在夕阳下划出妖异的弧线,正浇在艾什蒙德残破的黄金面甲上。
“魔鬼!是魔鬼在唱歌!”前排士兵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他们不知道这是穿堂风掠过岩穴的声响,更没看见岩壁上突然亮起的火光——马武早让人在蜂窝洞穴里藏了浸过白磷的棉絮,此刻被流矢点燃,幽蓝火光中浮现出无数扭曲鬼影。
“先往山洞里撤退!”幸存的百夫长嘶吼着带头冲锋,却迎头撞上暴雨般的铁蒺藜——马武三天前就带人用浸毒铁丝封死了所有退路。有个轻骑兵想用弯刀劈开铁丝网,刀刃刚碰上去就炸起一团绿火,磷火瞬间把他腐蚀成森森白骨。
灰烬城的士兵彻底疯了。他们抢夺同袍的尸体垒成肉墙,却发现北明的新式铳弹竟然能穿透人盾。有个火枪手刚点燃火绳,整条右臂就突然离体飞起——雷鸟铳的螺旋弹头在体内炸开时,会像绞肉机般把五脏六腑搅成血泥。
“举盾!举铁盾!”艾什蒙德独眼里爬满血丝,拽过三个亲卫的尸体挡在身前。他镶着红宝石的护腕突然崩裂,露出留下的“礼物”。
岩顶上的马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特制的弹头在枪膛里幽幽泛光。这种刻着螺旋纹的子弹里灌满了致幻毒粉,是他特意为某位大人物准备的。
“逮到你了。”准星里出现个撅着屁股往尸堆里钻的焦黑身影,那人的黄金战甲虽然残破,但护心镜上象征贵族家庭的纹章还清晰可见。
子弹旋转着钻入右膝时,艾什蒙德发出的惨叫比岩穴里的鬼哭更刺耳。这个曾经把2万降卒砌进城墙的暴君,此刻像条瘸腿野狗般在血泊里爬行。他疯狂挥刀砍向赶来搀扶的参谋官,刀刃卡在对方锁骨里拔不出来:“废物!连个掩体都找不好!”
独眼龙百夫长就是在此时扣动扳机的。他用的还是杜伊夫根的老式火绳枪,铅丸却精准地钻进艾什蒙德后心。“这一枪为了我弟弟,”他踢了踢仍在抽搐的尸体,“你把他砌进城墙时,他手里还攥着给我女儿打的银镯子,下去给他赔罪吧。”
晨光像把金粉洒在鹰喙崖顶时,炎思衡正用染血的绷带擦拭黄金面甲。血泥从指缝滴落,在岩面上烫出滋滋作响的焦痕——那是艾什蒙德亲卫队长的脑浆。
“败犬的牙印?”荀文若的白玉扇尖挑起面甲内侧的铭文。晨晖透过扇骨缝隙,在“永不言败”四个字上烙下细密的光斑,宛如千万根金针刺着癞皮狗的遗言。
炎思衡突然轻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岩缝里啄食腐肉的秃鹫。他屈指弹了弹面甲上嵌着的眼球——那是艾什蒙德的右眼,至死都瞪得浑圆,此刻正倒映着崖下修罗场:血泥漫过战马的肚带,浸泡着断裂的狮鹫旗;七扭八歪的尸体堆里,有个北明士兵正用敌军的胫骨当撬棍,吭哧吭哧地找着战利品。
“大人!你看这东西!”年轻的士兵突然从尸堆里拔出个物件。那是面镶着孔雀石与猫眼石的护心镜,镜面蛛网状的裂痕中央,嵌着颗被铳弹打穿的眼球——紫黑色的视神经像蛛腿般支棱着,瞳孔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那是属于某个至死都睁着独眼的暴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