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血渍,那血渍带着咸腥的味道在他舌尖散开,仿佛是一种别样的胜利滋味。
他脚下的地面凌乱不堪,满是破碎的骨头渣和一滩滩暗红色的血迹。他那沉重的皮靴缓缓地挪动着,不经意间便碾碎了最后半块完好的趾骨,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趾骨在靴底瞬间粉身碎骨。
不远处的刑架上,被俘的杜伊夫根弩手早已瘫软如泥。他的身体被粗重的铁链紧紧束缚着,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显得破败不堪。他那原本健壮的膝盖骨已经被敲得粉碎,烧红的铁签直直地插在破碎的膝盖骨里,滚烫的铁签使得周围的皮肉滋滋作响,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马武缓缓地走到俘虏面前,他伸出那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揪起俘虏的头发,将对方的头硬生生地提了起来。俘虏那原本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扭曲,嘴巴大张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这狭小的刑讯室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霍森又在西门增援了5000人?”马武的声音裹着铁锈摩擦般的沙哑,他忽然俯身贴近刑架,雷鸟铳管粗暴地戳进俘虏溃烂的眼窝,“你真当老子是来攻城的?”被倒吊的弩手喉管里挤出嘶鸣,破碎的膝盖骨里插着的铁签随着挣扎嗡嗡震颤——那是从杜伊夫根重弩上拆下的机括零件,此刻正随着血液沸腾逐渐嵌入骨髓。
帐外忽有火光冲天而起,映得牛皮帐篷透亮如血灯笼。马武掀帘的刹那,夜风卷着热浪扑进来,30公里外维伦诺斯方向的夜空正被橘红色浸透——马成率领的五百轻骑像群嗜火的狼,他们根本不穿铠甲,赤裸的脊背用赭石涂着北明军纹,马鞍两侧的火油罐随着颠簸泼洒出狰狞的火蛇。
“第七座粮仓。”马武咬着酒囊的塞子,看着弟弟的人马在守军合围前化作散开的火星。那些北明骑兵故意将杜伊夫根战旗系在马尾,燃烧的旗角掠过枯草时引发连环火墙,把追兵困在炼狱般的迷阵里。最疯狂的是每个骑兵背上都绑着铜锣,金铁交鸣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恍若万千鬼兵叩关——这是炎思衡特意交代的“流寇战术”,每晚袭扰三处,专挑霍森重兵布防的位置,他们根本不与守军纠缠,放完火就往萨伏伊方向撤退
“总旗大人!霍森又派了轻骑出城!”传令兵几乎是滚进帐篷的,皮甲上还粘着带血的箭羽。马武突然狂笑起来,他揪住俘虏的头发将人整个拎起,残破的身躯在刑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听见没?你们大公最精锐的铁骑正在追剿‘北明主力’呢!”说罢,他又抬头朝斯沃普沼泽的方向看去,“炎家小子,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把霍森主力全钉在维伦诺斯了——你他妈的千万别死在沼泽里了!”
……
斯沃普大沼泽的第4天,黎明。
仅剩的9000多人马挤在露出泥潭的巨龟壳上。这龟壳足有50米宽,龟甲缝隙里还卡着锈蚀的商队徽章。炎思衡的旧伤又开始溃烂流脓,却仍用剑鞘搅动着泥浆里的黑色絮状物——那是老向导说的“活路标记”,腐烂的商旗经年累月沉在泥底,只有在暴雨后才会上浮。
“还有不到30公里了。”老向导掰碎龟壳上的苔藓塞进嘴里咀嚼,混着泥浆咽下,“但前面都是鳄鱼巢。”仿佛印证他的话,泥潭突然沸腾般翻涌,数百双幽绿的眼珠在晨雾中浮现。
张文远直接扯开衣甲,露出布满刀疤的胸膛:“他奶奶的,跟这群畜生拼了!”他抓起浸毒的长矛就要跃入泥潭,却被炎思衡死死按住。
“用火油。”炎思衡解下腰间最后一个皮囊,浑浊的瞳孔倒映着鳄群,“所有人把火油倒在泥面——张儁乂,准备火药!”
当第一支火箭坠入泥潭时,冲天烈焰裹着鳄鱼的惨嚎撕破晨雾。动物油脂在沼泽表面疯狂蔓延,数千条鳄鱼在火海中翻滚,点燃的沼气不断引发爆炸,碎肉与泥浆如暴雨般倾泻。士兵们趁机推着临时扎的木筏向前冲锋,不断有人被垂死的鳄尾扫入火海,焦糊的肉香混合着恶臭令人作呕。
……
第7天黄昏,安纳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