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肠子塞进他嘴里。”腥臭的呼吸喷在脖颈,“现在,你是要当忠犬,还是当饲料?”
……
咸腥的夜雾像裹尸布般笼罩着岩洞,五艘三桅战舰的腐朽船体摩擦礁石发出呻吟。克劳斯站在“灰狼号”甲板上,左肩绷带渗出的血迹在月光下凝结成紫黑色痂块。他仰头望着主桅杆——老卢克的尸体正在十五米高的桅杆上摇晃,断裂的颈椎让头颅以诡异的角度垂向港口方向。
那是今晨的景象:白发苍苍的老船匠抱着孙儿的断臂,用豁口的柴刀抵住自己咽喉。
“给我家小子留个全尸,我就让开路。”老人嘶吼时,缺了门牙的嘴里喷出血沫。克劳斯记得自己握剑的手在抖,直到霍森亲卫队长瓦伦的弩箭射穿老人膝盖,他才终于劈下那剑。
“大人,了望塔报告南岛有灯火。”亲卫的声音让克劳斯猛然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把望远镜的铜框捏出了指印。
镜片里的科文斯特港亮如白昼,北明士兵围着三堆巨型篝火转动烤架,焦香的油脂味甚至穿透海风钻入鼻腔。有个醉醺醺的士兵甚至摔碎了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在鹅卵石滩涂上流淌,引得周围人哄笑——这场景与两个月前何其相似。彼时霍森在达尔塔广场亲手为他披上缴获的飞龙旗,旗角金线刺绣擦过颈侧的感觉犹在,如今那面旗帜却垫在霍森王座下的血泊里,吸饱了十二个劝降贵族的血。
“左满舵,全速前进。”克劳斯闭眼咽下喉间铁锈味,“目标东南栈桥,准备接舷战。”
“将军!”导航官突然抓住他的臂甲,探测锤在船侧剧烈晃动,“水下三十米有暗桩群!潮汐流速比预报快了两倍,这分明是……”
“执行命令!”克劳斯暴喝着一剑劈断侧帆缆绳,飞溅的麻絮中,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海妖般浮现——阴暗的奴隶船舱底,十四岁的自己蜷缩在粪尿里,霍森的剑锋挑开他黏连的头发:“小子,当狗还是当死狗?”
……
“灰狼号”腐朽的撞角劈开浓雾时,克劳斯仿佛听见龙骨发出垂死的呻吟。咸涩的海风裹着松脂燃烧的甜腻灌进鼻腔,这味道让他想起数个月前圣洛邦联覆灭之夜——王宫熏香炉里最后的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在走廊飘荡。
“右舷三十度!压满帆!”克劳斯嘶吼着扯动舵轮,甲板突然倾斜让两个水手摔进海里。他余光瞥见船尾阴影里寒光闪烁,霍森安排的一名督战官带着二十名黑甲亲卫的弩箭始终对准操帆手的后心。这些霍森的死士铠甲上还沾着清晨屠杀时的脑浆,有个人的箭镞上甚至挂着眼球碎屑。
当第一枚磷火弹在头顶炸开时,克劳斯看清了栈桥上那个北明火枪手的脸——是个嘴角带疤的年轻人,正把啃了一半的烤羊腿插回篝火,慢条斯理地给雷鸟铳装填。这种改良铳管的嗡鸣声他再熟悉不过,三个月前正是他用同样的武器,在洛林堡把十二个暴民轰成碎肉。
“荣耀属于圣洛!”克劳斯挥剑劈断侧帆索,帆布轰然坠落盖住三架床弩——这原本该是反击的武器,此刻却成了阻碍逃生的裹尸布。
二十架雷鸟铳同时喷吐火舌的瞬间,克劳斯感觉耳膜要被撕裂。磷火弹在空中划出橙红色轨迹,像地狱蜘蛛喷吐的毒丝,将“灰狼号”的主桅缠成火树。有个水手抱着燃烧的右臂跳海,却在入水时引燃了漂浮的火油,整个人变成尖叫的火球在海面翻滚。
“左满舵!撞开那些铁笼!”大副的嘶吼淹没在爆炸声中。克劳斯死死抓住烫手的罗盘台,看着海面下浮起的数百铁笼——每个都有棺材大小,浸透火油的稻草在咸水中嗤嗤作响。最恐怖的是笼中那些扭曲的金属尖刺,此刻正勾住“灰狼号”的船体,像海妖的指甲撕开橡木板。
热浪掀飞了克劳斯的头盔,他闻到自己胡须焦糊的味道。恍惚间看见老卢克的尸体从桅杆坠落,燃烧的麻绳在空中断成两截——就像那日老人被斩断的脖颈。
“克劳斯将军,霍森难道没教过你怎么看潮汐图吗?”清越男声穿透爆燃声。克劳斯抹去睫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