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的人就能拿他空出的南岛总督之位,塞个刘武的心腹过去。到那时,殿下,你不仅损失了一名忠心耿耿的下属,失去了和刘武对抗的重要助力,也损失了监视炎思衡的眼线。”
刘文手中的翡翠扳指在案几上划出尖啸。他当然记得三天前刘昂在朝堂上的眼神——当刘武在朝堂上的军部代言人提议“整顿海防”时,那道目光在自己与董初宰之间来回逡巡,像在掂量两枚砝码。
“舅舅的意思是……”刘文刻意加重了称谓。
董初宰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从怀中掏出血色火漆封存的卷宗:“李永肃的履历也算是不错,好歹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毕业生,参军二十年,几乎了游骑兵大大小小的各项战役。其中更是镇压了十六起流民暴动,处决暴民近五万人。”他翻开某页被红笔圈住的战报,指尖在“伤亡不足百人”的字样上重重一叩,“满朝武将,有几个能像他这般把贱民的命当柴火烧?”
暗室里突然响起玉器碎裂声。李永泰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们家本就是寒门出身,但自己的哥哥却……他不禁想起去年冬至家宴时,李永肃醉醺醺地炫耀用流民试炮的“战绩”。那些被烧成焦炭的妇孺,此刻却成了保住这草包官位的筹码。
“陛下最近七天在军部秘密召开了不少于二十次会议。”董初宰呼出的白雾在密报上结出冰晶,“但凡和帝国接壤的前线地区,军粮储备突然增加三成,各州、郡、行省的铁匠铺都被征调锻造马蹄铁——这是要打大仗的征兆。”他枯槁的手指突然掐住刘文腰间玉佩的孔雀眼睛,“这时候临阵换将?殿下是盼着刘武的亲信去接管南岛船坞,还是……”
刘文深吸了一口气,拍开了董初宰的手,翡翠孔雀佩玉在案几上弹跳着,撞翻了香炉。青烟缭绕中,他看见董初宰的瞳孔缩成两点寒星——这是他在等自己最后的决断,“这件事就拜托舅舅了。”
董初宰抖落大衣上的香灰,双手抱拳行礼,“殿下圣明。明天早朝,老臣会奏请陛下,目前形势不明,南岛总督还是需要熟悉情况的人担任,更何况叛乱刚刚平定,更需要李永肃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坐镇。”
……
咸涩的海风卷着硝烟余烬灌入南岛总督府,李永肃攥着军部文书的双手渗出油汗。鲸油灯烛台将“留任南岛总督”六个红色批注映得刺眼,他却总觉得那字缝里渗着血——就像三日前被吊死在港口的书记官,脖颈勒痕也是这般暗红。
“这次能平安留任,还是靠贾参谋长的计策。此计当真高明!”李永肃对着阴影里斟茶的人影举起茶盏,翡翠扳指在桌子上刮出谄媚的响动。十二扇雕花窗外,第五师的士兵正将“平叛英烈”的牌匾挂上辕门,可那木匾下压着的,分明是上周刚从贫民窟抓来的童工。
贾文和只是摆摆手,拿起透着苦丁茶香的茶杯:“总督大人说笑了,如果没有二皇子殿下的舍命相保……”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对方脸上的横肉因恐惧抽搐,“此刻您该在都察院的地牢试新烙铁的花样了。”
李永肃的喉咙发出吞咽唾液的咕咚声。他当然记得七天前那个暴雨夜——二皇子府的密使突然踹开他的寝门,扔下一叠都察院搜罗的罪证:官商勾结、克扣军饷的账本、虐杀战俘的供词……每一条都够诛九族。当时窗外雷鸣电闪,他跪在地上抓着密使靴子求饶的模样,定像极了港口那些被拖去喂鲨鱼的叛军。
“我明天就命人送二十箱南海明珠到贾参谋的府上!”他推过一叠地契,纸角还沾着港务账册的血指印。
“明珠就不必了。”贾文和拿起地契,将它送进了炭盆,“倒是之前我们扣押的那批前往北岛的商船……”火舌舔舐纸页的刹那,他瞥见了来自刘文的密信——透出了“密切注意炎……”几个字样,正被血渍晕染成诡异的图腾。
海浪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李永肃没注意到对方眼底闪过的精光,只顾着擦拭滚落下巴的冷汗。
“炎思衡此次也算是劳苦功高了。”贾文和突然开口,指尖摩挲着茶盏上北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