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以玄甲重骑为锋矢,方先觉自领中军精锐,沿‘黑水河谷’疾进,直扑苏赫巴尔斯!意在趁我大金新得鞑靼,立足未稳,以雷霆之势夺回此咽喉要地,打通北进通道,威胁我腹心!”
巴图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一把抓过素绢,贪婪地扫视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注的兵力数字和行军节点。这情报之详细,几乎等同于将帝国大军的战略意图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黑水河谷……”巴图眼中凶光大盛,仿佛已看到帝国最精锐的铁骑在那狭窄的河谷中被伏兵碾成肉泥的景象,“好!好一个方先觉!果然敢行险招!他以为凭借速度就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哼!还好我们英明的皇帝早有安排,已经命人在河谷两侧高地布下十万控弦之士,滚木礌石、火油箭矢堆积如山!只要他敢进来,定叫他有来无回,葬身谷底!”
何平微微颔首,脸上却无喜色,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方先觉非是易于之辈。他必会派出大量斥候哨探,清扫道路。你们在河谷的布置,务必做到极致隐秘,诱敌深入,务求一击必杀,绝不能让他提前警觉,改变路线。”
“相爷放心!”巴图信心满满,将素绢小心贴身藏好,“漠北的雄鹰和草原的饿狼,最擅长的就是无声的潜伏和致命的突袭!苏赫巴尔斯周边三百里,早已是我们的猎场!只等方先觉这头猛虎踏入!”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只要此役能歼灭方先觉的主力,重创帝国最后的精锐,北明又能算得了什么?帝国的江山,将如熟透的果子,唾手可得!皇帝陛下让我再次向相爷保证,届时,我大金百万铁骑,必倾尽全力,助相爷踏平长安京,坐上那至尊之位!蒋毅小儿咳出的血,正好为相爷的新朝奠基!”
何平摩挲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至尊之位……这个诱惑足够大,也足够致命。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渴望、警惕与深沉算计的复杂神情。
“皇帝陛下的承诺,老夫记下了。”何平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在权衡,“但巴图大人,莫要小觑了方先觉。此人虽然世家出身,但能在尸山血海中搏出‘帝国支柱’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他麾下的‘墨麒麟’亲卫,皆是百战余生的虎贲。再加上他调教的一群将领,更是一把锋锐无双的快刀,其麾下帝国师团,亦是我朝一等一的精锐。”
他抬起眼,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密室的墙壁,看到了遥远的西北战场:“劳烦巴图大人务必转告皇帝陛下,方略在此,但战场瞬息万变。老夫会尽力确保后续军情源源不断送达。然最终决胜,还需靠大金勇士的弯刀和铁蹄!务必……做好万全准备,以狮子搏兔之力,碾碎他们!绝不可有丝毫轻敌,否则,前功尽弃,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相爷的忠告,巴图铭记于心!”巴图重重抱拳,眼中凶光更炽,“我大金勇士的刀,早已饥渴难耐!只待方先觉的人头,成为献给相爷登基的第一份贺礼!”
密室内,夜明珠光摇曳。两个心怀鬼胎的盟友,一个代表着腐朽帝国内部最阴险的背叛,一个代表着北方草原最凶悍的侵略,在帝国疆域图上,以方先觉和帝国精锐的鲜血为筹码,完成了又一轮肮脏的交易。地图上那枚沉重的黑铁棋子,死死压在“苏赫巴尔斯”之上,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巴图重新裹紧狼裘,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暗门之后,只留下刺骨的寒意和淡淡的血腥味。何平独自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幽冷的光芒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庞。他枯瘦的手指再次抚过那串沉香木念珠,最终停留在第十三颗刻着“鞑”字、已然出现细微裂纹的珠子上。
良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在密室里散开。
“方先觉……蒙毅……”他低声呢喃,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完全理解的复杂情绪,有忌惮,有算计,或许还有一丝……对帝国最后擎天之柱即将倾塌的、冰冷的惋惜?但这丝情绪瞬间便被更深的权欲寒冰所覆盖。
“要怪,就怪你们生在了这蒋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