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帝国最忠诚也最精锐的战士。他们身披重铠,结阵死守。士兵们层层叠叠,死死顶住宫门。
长枪如林,从盾墙缝隙中无情地攒刺,将爬上墙头的叛军捅穿、挑落。弓弩手在盾墙后轮番齐射,每一次弓弦震响,都带起一片凄厉的惨叫。
但叛军实在太多了!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一波退下,一波又到!尸体在宫门前层层堆积,鲜血汇成溪流,沿着汉白玉台阶蜿蜒而下。
许多皇宫卫士的铠甲上已经布满了刀痕箭孔,鲜血浸透也浸透了铠甲,脚下打滑,每一次刺击和格挡都变得无比艰难。阵线在叛军疯狂的冲击下,如同被巨浪不断拍击的礁石,虽未崩溃,却已摇摇欲坠,被压缩得越来越靠向那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威的承天门!
“顶住!死也要顶住!身后便是陛下!”一名总旗官的半边脸被流矢撕开,血肉模糊,仍挥舞着卷刃的长刀嘶吼,声音却淹没在震天的喊杀与金铁交鸣之中。他刚用盾牌撞开一个爬上来的叛军,侧面寒光一闪,一柄沉重的狼牙棒带着恶风狠狠砸在他肩甲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总旗官闷哼一声,口中喷出血沫,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被旁边眼疾手快的亲兵死死拖住向后倒去。缺口瞬间被汹涌的叛军撕开!数名面目狰狞的叛军跳入宫墙之内,挥舞着染血的刀斧,嚎叫着向内冲去!
“堵住!快堵住!”嘶哑的吼声带着绝望。另一名总旗官带着一队刀盾手亡命般扑上,用血肉之躯去填补那致命的缺口,瞬间与冲入的叛军绞杀成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养心殿。
药石的苦涩味中,混杂着越来越清晰的血腥与硝烟气息。远处承天门方向传来的震天厮杀声、垂死者凄厉的哀嚎、宫墙被撞击的沉闷巨响,如同无形的重锤,一下下敲打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上。
蒋毅靠坐在巨大的龙床上,明黄的锦被盖至腰间,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他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泛着乌青,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然而,那双深陷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渊中投入了燃烧的星辰,燃烧着生命最后的光焰与一种冰封般的平静。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冰凉的金砖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带着哭腔:“陛……陛下!叛军……叛军太多了!承天门……承天门快顶不住了!何……何平老贼就在叛军阵中督战!高公公让奴婢……让奴婢拼死护送陛下从玄武门密道暂避!求陛下移驾!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啊陛下!”他涕泪横流,浑身抖个不停。
殿内仅存的几名心腹太监和御医闻言,无不面无人色,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哀声恳求:“陛下!龙体为重!暂避锋芒吧!”
蒋毅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惊惶的面孔,最后落在殿门外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夜空方向。
承天门的喊杀声仿佛就在耳边,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忠诚的卫士在叛军刀斧下浴血倒下的惨烈。一丝极淡却极冷的弧度在他染着血沫的嘴角勾起,带有一种洞悉命运的自嘲与不容亵渎的帝王威严。
“暂避?”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奇异地穿透了殿内的压抑与远处的喧嚣,清晰地送入每个人耳中,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朕……乃天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大殿,是朕的龙庭!是帝国的颜面所在!”
他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剧咳。然而,他的脊背却挺得更直,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烈逼人。
“咳咳……太祖皇帝开国,烈祖皇帝定鼎,列祖列宗……哪一个不是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哪一个……曾在逆贼刀锋下……背弃过这龙座?”蒋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骄傲与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质问天地,又似在拷问自己的灵魂,“今天,朕若因何平老贼作乱,便仓惶离了这大殿……帝国颜面何存?天子威仪何在?史官……咳咳……会如何写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