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老狗吓得钻密道的……咳血天子?!”
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殿外,穿透了重重宫墙,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叛军簇拥下、面目狰狞的何平。
“朕……就在这里!”蒋毅的声音带着透支生命的虚弱,却又蕴含着无上的帝王气魄,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惊惶,“朕倒要看看……何平那条老狗……有没有胆子……有没有命……踏进这大殿的门槛!”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殿外那片正被血火染红的夜空,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比坚定的信任,“朕……也相信蒙毅……相信肃卿……朕的刀……还没钝!”
“陛下——!”一旁的看着蒋毅从小长到大的老太监深深一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更多的却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猛地直起身,对着殿内仅存的几名心腹太监和御医厉声道:“都听到了?陛下在此,便是定海神针!吾等作为臣仆,唯有以死相报!传令下去!所有还能动弹的内侍,拿起武器,堵死所有门户!拆桌椅作屏障!泼油备火!若何平老贼真的来到殿前……玉石俱焚,亦不使其辱及天颜!”
“遵命!”绝望被驱散,一股悲壮的死志在殿内弥漫开来。
太监们眼中含着泪,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纷纷起身,无声而迅速地行动起来。沉重的楠木桌椅被推倒,死死顶住殿门和侧窗。灯油被泼洒在帷幔和门槛附近,火折子被紧紧攥在手中。几名略通武艺的老太监,甚至颤抖着从殿内兵器架上取下尘封的仪仗刀剑,虽知螳臂当车,亦挺直了佝偻的脊背,守在了被堵死的殿门之后。
蒋毅不再看他们,缓缓闭上了眼睛,胸膛艰难地起伏着。他枯瘦如柴的手,却无意识地、紧紧地攥住了锦被下那份染着方先觉大捷大印的密报,仿佛那是支撑他不倒的最后一丝力量与希望。
大殿内,只剩下蒋毅沉重的呼吸与远处越来越近、越来越疯狂的喊杀声,如同为这位病骨支离的帝王,奏响了一曲末路的挽歌与不屈的战鼓。
……
承天门,危如累卵!
宫门在叛军不计代价的疯狂撞击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包裹的铜皮的大门扭曲变形,巨大的门栓上裂纹蔓延!
宫墙上,守卫的士兵死伤惨重,尸体几乎填满了狭窄的道路。叛军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更加疯狂地涌上云梯,攀爬跳跃,不断有悍勇之徒成功翻越宫墙,跳入内宫,与残余的守卫在狭窄的御道上展开惨烈的白刃战!缺口如同溃堤般越来越大!
何平站在叛军后方一辆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身披紫袍,外罩一件不合时宜的软甲,枯槁的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泥塑木雕之态,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刻骨的怨毒。他手中紧握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锋在四周火把的映照下流淌着寒光。看着摇摇欲坠的宫门,听着内里传来的绝望厮杀,他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干瘪的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破门!破门在即!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杀进去!擒杀蒋毅小儿者,封万户侯!赏万金!”何平嘶哑的吼声如同夜枭啼鸣,在震天的喊杀中依旧刺耳。他猛地将剑指向象征着帝国权力巅峰的宫阙深处,仿佛已看到自己黄袍加身的景象。
轰——!咔嚓——!
伴随着一声远超之前的恐怖巨响,承天门那饱经摧残的巨门终于彻底断裂!沉重的宫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中,被数架合力冲撞的巨木狠狠顶开了一道足以容纳数骑并行的巨大缝隙!
“门开了——!”叛军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狂吼,嗜血的欲望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无数叛军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流,争先恐后地从那道缝隙和翻越的宫墙缺口处,嚎叫着涌入内宫!刀枪如林,火把乱舞,映照着他们狰狞扭曲的面容!
“护驾!死战!”仅存的总旗官嘶声裂肺,带着最后几十名浑身浴血的甲士,在通往大殿的玉阶前列成一道单薄得可怜的防线。他们背靠象征着天子威仪的金柱,面对着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