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尘埃落定,一切再说吧!”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
看着此时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刘昂,姜卫和荀休若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变色,他们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刘昂除了是北明的皇帝,更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
“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刘昂再次疲惫的挥了挥手。
“是,臣等告退。”姜卫和荀休若同时躬身,退出了这间依旧弥漫着充满着复杂情绪的御书房。
沉重的殿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合拢。
皇宫长长的、被巨大廊柱阴影切割的回廊里,只有两人规律而略显沉闷的脚步声在回荡。宫灯的光晕昏黄,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晋国公府邸深处书房内,灯火通明。
炎思衡褪去了染血的猎装和外袍,赤着精壮的上身,右肩包裹着厚厚的绷带。失血和剧痛带来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但他依旧挺直脊背,端坐在椅子上。
炎俊熙站在窗前,背对着炎思衡。他高大的身影在灯下拉得很长,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疲惫。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父亲……”炎思衡终于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今天的事,绝非意外!那些刺客,是死士!他们……”
“我知道。”炎俊熙打断了他的话,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被岁月和权力打磨得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沉重。“手法干净利落,服毒果决。我曾经和圣洛邦联的人打过交道,他们的人没这么大本事。”
炎思衡心头一震:“那陛下他……”
“陛下的旨意,不是已经下来了么?”炎俊熙走到书案旁,拿起那份刚刚由宫中内侍送来的谕旨,随意地丢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的神情充斥着严肃、疲惫、愤怒和无奈,“圣洛余孽,罪有应得。你护驾有功,厚赏。防卫疏漏,严惩……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炎思衡攥紧了拳头,牵动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眼中却燃烧着不甘的怒火,“我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我认,但是阿瑛和郡主是无辜的!”他想说如果不是刘芷兮和王元瑛在场分去了部分火力,如果不是那一点冰面的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而幕后黑手,几乎呼之欲出!
“我知道。”炎俊熙平淡的声音,仿佛瞬间就压下了炎思衡翻腾的怒火。他走到炎思衡面前,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按在儿子未受伤的左肩上,带着一种托付和告诫的重量。
“思衡,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真正的棋局!”炎俊熙的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陛下有陛下的难处,更有陛下的……大局!‘龙骑兵’计划,已非谋划,而是国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这个节骨眼上,帝都绝不能乱!任何可能动摇军心、引发朝野动荡的风波,都必须被压下去!哪怕……是皇子!”
炎俊熙的声音带着近乎悲凉的无奈:“这就是权力中心的漩涡。有些血,只能暂时咽下去。有些仇,只能等日后再算!”
他看着炎思衡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庞,语气缓和下来,却更加语重心长:“记住,你现在最大的价值,不在帝都这潭浑水里!在北岛!陛下将北岛托付于你,将支撑‘龙骑兵’的另一颗心脏交给你,这既是重任,也是……我炎家未来的根基!法孝直、沮广平、田元浩三人的调令,我已亲自签发,不日便将启程前往北岛辅佐于你。有他们在,北岛的架子才能真正立起来!”
炎俊熙的手掌再次用力按了按炎思衡的肩膀,仿佛要将所有的嘱托和力量都传递过去:“养好伤!收起你的锋芒,也收起你的不甘!把所有的精力,都给我放到北岛!那里,才是你该驰骋的疆场!只有在那里站稳了脚跟,才是握住了真正的力量,今天的耻辱,日后才有洗刷的可能!明白吗?”
炎思衡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父亲话语中那沉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