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正是金兰!”炎思衡豁然转身,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野狐岭是死地,金兰城就是唯一的生门!它够大,有城墙,有粮仓,有武库!拿下它,我们才有喘息的余地,才有等到贾复那‘七天内’的第八军的本钱!”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震惊、犹疑、最终被绝境逼出凶光的脸,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拿下金兰,我们有了再罗越立足的资本。只要我们安排妥当,就算薛岳的东南军团主力全来,我们也不怕!”
“目标金兰城!即刻出发!抛弃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只带随行的口粮和武器弹药!”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疲惫不堪的先锋军。
……
三天三夜,自从炎思衡率军从野狐岭出发后,天空就阴雨不断。恶劣的天气、几乎断绝的后勤和不眠不休的强行军,已经让这支先锋军团到达了极限。
可当金兰城高耸连绵的城墙轮廓终于穿透渐淅沥沥的细雨,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这支先锋军团的士兵疲惫的眼中再次冒出了精光。虽然士兵们或拄着长矛或火枪,大口喘息,显得疲惫不堪,就连战马口鼻都喷着浓重的白沫,四蹄颤抖,但金兰城就在眼前,只要拿下它,一切都将逆转。
炎思衡勒住同样疲惫不堪的战马,肩胛处的伤还没有好全,剧痛一阵阵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目光鹰隼般扫过前方那座在雨雾中显得异常安静的城池。城墙上人影稀疏,旗帜也显得有气无力。
“大人!”一名精干的斥候队长从侧翼的灌木丛中滑出,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尘土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传入炎思衡耳中,“查清了!城内守军……主力被抽去平叛了!真正的精锐,不到四千人!剩下的全是地方守备队和临时拉来的壮丁!城防……松懈得很!估计他们也想不到,我们敢来打金兰城!”
斥候队长喘了口气,眼中精光闪烁:“城西那段老城墙,已经大雨冲塌过一小块,现在只是用土石草草垒上,看着就虚!咱们的火炮,绝对轰得开!”
一股近乎滚烫的激流猛地冲上炎思衡的心头,瞬间压过了肩胛的剧痛和身体的疲惫!天赐良机!这绝境中唯一的生门!
他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火炮!全部给我推到西面!瞄准那段垮塌过的城墙!火枪队压前掩护!其余人,准备登城!”
最后十五门沉重的北明新式火炮被士兵们喊着号子,艰难地推过泥泞的土地,黑洞洞的炮口缓缓扬起,对准了金兰城西侧那段颜色明显新旧不一、如同丑陋伤疤般的城墙。
“放!” 炎思衡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压过了淅沥的雨声。
轰!轰!轰!
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撕裂了雨幕!大地在炮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和滚滚浓烟中剧烈震颤!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刺鼻的硝烟扑面而来!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狠狠砸向那段早已不堪重负的城墙!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崩塌声!那段用劣质土石草草修补的城墙如同纸糊般应声垮塌!砖石混合着泥土轰然向内倾泻,瞬间撕开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豁口!烟尘混合着雨雾冲天而起,遮蔽了视线,也带来了城内守军惊恐绝望的尖叫!
“火枪队!压上去!压制城头!”炎思衡的吼声穿透烟尘。
早已蓄势待发的火枪手们排成紧密的线列,踏着泥泞,迎着城头零乱射下的箭矢,沉默而坚定地向前推进。雨水顺着他们冰冷的枪管流淌。
“预备——放!”
军官的嘶吼尖锐刺耳。
砰!砰!砰!砰!
密集如爆豆的枪声瞬间连成一片!无数道橘红色的火线在昏暗的雨幕中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火网!灼热的铅弹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城垛上刚冒头的帝国守备兵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秆,惨叫着栽倒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