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带,冰冷的金属甲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然后是胸甲、臂缚、护腰……一件件曾经光鲜亮丽、此刻却沾满血污和耻辱的铠甲部件,被他沉默而坚定地卸下,随手丢弃在身边的雪地上。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只穿着单薄内衬的身体,刺骨的寒意让他微微打了个寒颤,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有一片近乎石化的平静。
当最后一件铠甲被卸下,刘武挺直了脊背,虽然消瘦却依旧带着皇子的凛然气度。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跪在身前的季子文脸上。
“季将军。”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带上剩下的人,退回齐鲁。”
季子文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和某种不祥的预感笼罩!“殿下!您……”
“听令!”虽然此刻刘武十分狼狈,但仍带着皇子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季子文后面的话,“收拢残兵,整顿秩序,以最快速度,退回齐鲁!依托城池,固守待援!保存……这点最后的种子!齐鲁……是我们打下来的根基。粮草尚可支撑。守住它,等待……中央集团军和南方集团军的消息。”
季子文浑身剧震!刘武的这番话,平静得可怕,更透着一股交代后事的绝然!他膝行一步,不顾一切地抓住刘武的裤脚,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啊!您要跟我们回齐鲁!您是主心骨!没有您,军心就彻底散了!殿下!我们还有机会!只要退回齐鲁……”
“是啊殿下!您不能丢下我们!”
“殿下!求您了!”
“我们誓死追随殿下!”
周围几名同样伤痕累累的军官也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纷纷扑倒在地,朝着刘武砰砰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嘶声哭求着,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刘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风雪吹拂着他散乱的黑发,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消瘦却依旧挺拔的轮廓。
他看着脚下这些磕头如捣蒜、眼泪横流的将领,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但却转瞬即逝。
“够了!”刘武抽出腰间的佩剑!
呛啷!
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直指跪地的季子文等人!
“本宫已经做出了命令!难道你们要抗命不成?!”刘武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砸下,“即刻执行军令!带兵,退回齐鲁!谁敢再言半句,就像这块石头!”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翻,利剑劈向身旁那块巨大的岩石!
锵!
火星四溅!
坚硬的花岗岩竟被这饱含决绝之力的一剑,硬生生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痕!碎石簌簌滚落!
跪在地上的季子文和众将领浑身一颤!哭声和哀求声戛然而止!他们惊恐地看着岩石上那道狰狞的剑痕,又抬头看向持剑而立的刘武。
那眼神里,是皇子的威严,是统帅的决断,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赴死之意!
深沉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季子文。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明白了,殿下不是在命令,而是在诀别,他想要保留自己作为北明大皇子最后的尊严。
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瞬间笼罩了他。他深深垂下头,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雪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无声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大颗大颗地砸落在雪里,洇开深色的痕迹。
他不再哀求,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回应:“末将……季子文……领命!”
另外几名军官也明白了,他们停止了哭求,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身体在寒风中抑制不住地颤抖。
刘武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那两万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