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而现在,我就把我的兵交给你了,请务必带着他们撤出去!”
他松开抓住邓禹的手,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竟一把扯下了胸前早已破烂不堪的战袍!
布满虬结肌肉和累累伤痕的胸膛暴露在灼热的空气中!
那上面,刀疤、箭创、火燎的痕迹层层叠叠,纵横交错,这是岁月和战火共同刻下的勋章,狰狞而悲壮!每一道伤疤,都诉说着一次生死搏杀!
“看看!”马武指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胸膛,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我上的疤,比你活的年头还多!我活够了!也杀够了!你才多大?三十出头!你还有大把的日子!还有为北明建功立业的机会!死在这里?陪半截身子入土的我?你他妈的蠢不蠢!”
他踏前一步,染血的左手重重拍在邓禹完好的右肩上,巨大的力量拍得邓禹一个趔趄。那眼神死死锁住邓禹,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和生命之火强行灌注进去:
“带上还能动的弟兄!从地道走!回金兰!告诉炎思衡!基棉……没了!但是我马武没有辜负他布置的任务!让他……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替我……替死在这里的几万兄弟……报仇!”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血气和赴死的决绝。
他看着马武那张被血污和硝烟覆盖、却依旧闪烁着光芒的脸,看着他胸膛上那象征着半生戎马的累累伤疤,巨大的悲痛瞬间淹没了他。
“将军……!”邓禹喉头剧烈滚动,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滚而下。
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浸满血泥的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碎石瓦砾,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呜咽。
“末将……遵命!”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泣血的悲怆和沉重的誓言,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马武,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将军!保重!末将……必不负所托!此仇……必报!”
“好!这才像话!”马武脸上露出近乎解脱的笑容。
他不再看邓禹,转过身,对着身边几名浑身浴血、眼神同样悲壮的亲卫厉声吼道:“掩护邓将军能动的弟兄!从地道撤!快!”
“将军保重!”亲卫们齐声嘶吼,眼中含泪,动作却毫不迟疑。
两人立刻架起几乎虚脱的邓禹,另外几人则如同猛虎般扑向涌来的帝国士兵,用身体和生命为撤退撕开一条血路。
“弟兄们!随我马武!死战!”马武不再看邓禹离去的方向,他高高举起那柄卷刃的战刀,刀尖直指苍穹,发出震彻整个战场的最后咆哮!
那声音如同受伤孤狼的绝唱,悲壮而狂野,瞬间点燃了所有残存北明士兵眼中最后的、疯狂的火焰!
“死战!死战!死战!”
数千名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北明士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他们不再后退,不再防守,反而如同决堤的洪流,迎着数倍于己的帝国士兵,发起了有死无生的反冲锋!
……
基棉城西角,一处被瓦砾和尸体半掩的坍塌水井旁,一块沉重的石板被奋力推开,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邓禹被两名亲卫几乎是拖拽着塞进地道。在没入黑暗的最后一刹那,他猛地回头。
视线穿过弥漫的硝烟和冲天而起的烈焰,穿过层层叠叠涌动的洪流,死死钉在东南角那片最后的血火炼狱之中!
他看到了!
马武那魁梧如山的身影,正站在一处由双方尸体堆积而成的“尸丘”之上!
他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神,那柄卷刃的战刀每一次挥下,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他身边,仅存的数百名北明士兵如同扑火的飞蛾,在帝国钢铁洪流中绽放出生命中最惨烈的光华!
帝国士兵,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那道孤独而顽强的身影。刀光剑影疯狂闪烁,每一次斩落都带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