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
“救命!”
骨骼碎裂的脆响、凄厉短促的惨叫瞬间连成一片!
猝不及防的帝国斥候们,成片栽倒!
有人被弩箭直接钉穿了头颅,红白之物飞溅;有人胸口中箭,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有人大腿被贯穿,惨叫着翻滚在地,被紧随而至的第二支箭钉死在泥泞里!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席卷了这片小小的死亡之地!
“盾!举盾!背靠大树!”王老栓目眦欲裂,一边嘶吼着缩到一根粗大的板状树根后面,一边奋力将随身携带的轻便盾牌举过头顶。
“笃!笃!笃!”
弩箭狠狠撞击在盾牌和树干上!
可力道之大,震得王老栓手臂发麻!几支角度刁钻的弩箭擦着盾牌边缘射入他身旁的泥土!
“反击!给老子往树冠里射!”王老栓一边死死顶住盾牌,一边对着后面侥幸躲过前几轮伏击,正手忙脚乱寻找掩体的弓弩手狂吼。
稀稀拉拉的箭矢仓惶射向浓密的树冠,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惊起。
树冠太密了,根本无法判断敌人的具体位置。
袭击来得快,去得更快。
仅仅几息之后,那夺命的弓弦声和弩矢破空声,集体消失了。
只剩下满地惨不忍睹的尸体和伤兵绝望的呻吟在死寂的林间回荡。
侥幸活下来的人,紧紧蜷缩在掩体后,脸色惨白,握着武器的手剧烈颤抖,惊恐的目光在树冠中疯狂扫视,仿佛那里依旧潜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恶鬼。
一个腹部被洞穿的年轻斥候,倒在离王老栓不远的地方,肠子从破裂的皮甲下涌了出来,糊满了泥泞和枯叶。
他徒劳地用沾满血污的手想把那些滑腻温热的东西塞回去,但身体剧烈抽搐却让他无法做出任何连续的动作。
每一次抽搐,只会带出更多的血沫和内脏碎块。
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王老栓脸上,嘴唇翕动着,似乎在无声地祈求。
王老栓看着那双迅速失去光彩的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抽搐。
他认得这个兵,才十七岁,入伍不到半年,总爱憨憨地笑,说打完仗回去要娶邻村的翠儿……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近乎麻木的凶狠。
“撤!带上还能动的!快撤!”
……
金兰城西,帝国东南军团临时大营。
巨大的大帐内,空气却比外面湿热的雨林更显凝滞。
薛岳端坐于主位,一尘不染的铠甲,与帐外的泥泞格格不入。
他面前巨大的沙盘上,金兰城就是被无数红色细线缠绕的孤岛。
但此刻,一条代表前锋斥候营进军路线的标记,却被粗暴地钉上了一枚刺眼的黑色骷髅标记。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狂奔的王老栓,浑身污泥和血污,左臂胡乱缠着的绷带已被暗红的血浸透。
他跪在地上,身体因脱力和后怕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巨大伤亡带来的悲愤:
“……元帅!有埋伏!树顶上!四面八方都是!箭……箭上有毒!见血封喉!柱子他……脖子直接穿了……二牛……肠子都流出来了……弟兄们……二十几个弟兄啊!一个照面就……”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大帐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侍立两侧的帝国将领们,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预料过金兰城头的殊死抵抗,却万万没想到,炎思衡这个被他们视为瓮中之鳖的守将,竟敢在自身难保的绝境下,主动将触角伸出城墙,在帝国大军必经之路的咽喉要道上,布下如此阴狠致命的外围伏击!
一个脾气火爆的将领忍不住踏前一步:“元帅!炎思衡好大的胆子!困兽犹斗,还敢将手伸出来!末将请命,即刻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