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岛的军事要塞感不同,杜伊夫根作为后方基地,显得更为广阔且空虚。
船只在停留在目前邓禹所在的德尔卡港时,贾文和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防卫更加松懈,甚至有种外强中干的颓靡之气。
广阔的田野远处,更是看不到多少生机。
德尔卡港的府邸比耿弇那里要气派些许,但同样透着一股冷清。
邓禹在书房接待了贾文和。
与耿弇的暴烈外露不同,邓禹显得沉稳许多。
他穿着整洁的官服,面容平静,亲自为贾文和斟茶,举止间依旧保持着礼仪和风度,但那双眼眸深处,却藏着难以化开的凝重与疲惫。
两人相对而坐,先是沉默地喝了两口茶,聊了几句伏龙芝当年的旧事,气氛看似缓和,实则暗流涌动。
终于,邓禹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贾文和,率先打破了那层脆弱的窗户纸:“文和,远道而来,想必不只是为了我追忆往昔吧?你的来意,我大概知晓。”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叙旧,我欢迎。但如果是为了其他事。那抱歉,邓某身为北明的镇守使,守土有责。还请文和兄,不要让我为难。”
直接、干脆,甚至带着一丝送客的意味。这就是邓禹的风格,不撕破脸,但立场鲜明。
贾文和似乎早有所料,并未感到意外。
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没有接邓禹的话,反而像是自言自语般缓缓说道:“杜伊夫根六大辖区,沃野千里,实乃东南粮仓基石所在啊。”
邓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没有接话。
贾文和抬起头,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整个杜伊夫根的虚实现状:“可惜啊,如今这千里沃野的杜伊夫根,却无重兵守护。李永肃一纸调令,抽走的何止是兵马,更是杜伊夫根的脊梁。邓兄手中,如今还能凑出多少可战之兵?两万?还是三万?分散在六辖区,怕是连剿匪都捉襟见肘吧?”
邓禹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端着茶杯的手指稍稍收紧。
贾文和的话,精准地戳到了他最大的痛处和焦虑。
“文和兄究竟想说什么?”邓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却带上了一丝冷意。
贾文和终于将目光重新聚焦在邓禹脸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开始展露锋芒:“我想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邓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审时度势的道理。”
他不等邓禹反驳,便继续道:“是,你如今的镇守使之位,是刘文和贾复所赋予的。但他们为何赋予你这个位置?当真的出于信任?如果真的信任,为何又要设布政使分你之权?为何明知李永肃无能,却仍让他凌驾于你与耿弇之上,总揽这里的军事?无他,任人唯亲,猜忌提防而已!”
“你与耿弇的才能,远胜李永肃何止十倍!却只能屈居镇守使,听凭那个草包瞎指挥,最终为他捅出的天大窟窿担惊受怕,甚至要准备替他背黑锅!邓兄,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前程?”
贾文和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将北明高层那点龌龊心思剥得淋漓尽致。
邓禹嘴唇抿紧,眼神剧烈闪烁。贾文和说的,正是他日夜忧思,却不愿也不敢深想的现实!
贾文和趁热打铁,以自身为例:“就以我贾文和来说,自问在北明多年,兢兢业业,献计献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结果如何?李永肃一道命令,便可夺我兵权,斥我怯战!功劳是他的,过错需人顶缸时,我便是现成的替罪羊!跟着这样的上级,这样的朝廷,还能有何出头之日?只有死路一条!”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指着外面看似平静的杜伊夫根:“刘文为何急于废除总督,设镇守使与布政使?明为分权制衡,实为削藩集权,更是源于他对军队根深蒂固的排斥与不信任!除了贾复、李永肃等寥寥几个从龙的旧部,他可曾真正信任,重用过其他将领?没有!在他眼中,我们不过是可用更可弃的工具!”
贾文和转身,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