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
“大人,且慢!”
众人望去,正是荀文若。
他眉头微蹙,出列拱手,神色凝重。
“文若认为,此刻贸然进兵多维、杜伊夫根,并非上策。”
“哦?”炎思衡目光转向自己最倚重的谋臣,示意他说下去。他虽然锐意进取,但对荀文若的意见向来重视。
荀文若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陈述理由,语速平和却字字千钧:
“大人,我军虽然大获全胜,但却是外强内干,亟待稳固根基,提升实力。”
“第一,兵力虚实。我北岛、南岛两地正规军,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五千人。经历帕默斯顿血战,虽胜也有不小的损伤,亟待休整补充。至于六万武卫军,”荀文若顿了顿,语气变得极为严肃,“成立时间太短,训练不足,装备不齐,打打顺风仗、维持地方治安或可勉强,可一旦遭遇硬仗、逆风战,其战斗力实在难以恭维,只怕一触即溃,甚至动摇全军阵脚!”
他目光扫过厅内众将,尤其是那些面露不以为然之色的将领:“此次大胜,固然有我军将士用命之功,但究其根本,一是文和先生等人及时传递情报、阵前起义;二是李永肃急功近利、刚愎自用、冒失轻进,自陷死地,被我军以逸待劳,打了个措手不及!并非我军实力已真正碾压对方。”
这番话如同冷水泼头,让一些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将领瞬间清醒了几分。
荀文若继续道,语气愈发沉重:“第二,根基未稳。南岛新下,人心未附,新政刚启,效果未显。此刻若是主力尽出,远征在外,一旦后方生变,或北明另派大军来攻,我根基动摇,则是首尾难顾,情况危急!”
“第三,敌情未明。多维岛虽然兵力被抽空,但大人应该清楚此地经营日久,防御工事完善,镇守使耿弇也非庸才,要是据险死守,我军强攻,纵能拿下,损失必然巨大,得不偿失。杜伊夫根虽然空虚,但是地域广阔,六万武卫军撒进去如同胡椒面,根本无法有效控制,反而可能陷入治安战的泥潭,徒耗兵力钱粮。”
“因此,文若愚见,”荀文若总结道,目光恳切地看向炎思衡,“当务之急,是巩固南北两岛,深入推行新政,全力整训军队,尤其是加速火器列装与训练,积蓄钱粮,广揽人才。等我军根基深厚,兵精粮足之时,再图进取,方可事半功倍,稳操胜券!此刻贪功冒进,只怕重蹈李永肃之覆辙啊!”
荀文若的分析,冷静、客观,精准地剖开了胜利光环下隐藏的虚弱与风险。
厅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就连最激进的高孝伏也拧紧了眉头,不得不承认荀文若说得有道理。
就在这时,贾文和开口了。他先是对荀文若投去赞同的目光,随即向炎思衡拱手:
“大人,文若所言,老成谋国,句句在理。此刻确非大规模用兵的良机。”
他话锋一转,“不过,大人想拿下多维和杜伊夫根之心,在下明白。强攻不可取,但或可智取。”
“哦?文和先生有何妙计?”炎思衡顿时来了兴趣。
贾文和微微一笑:“大人可知,文和与耿弇、邓禹,都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同学?”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感意外。
炎思衡眼中也闪过讶异之色。
贾文和继续道:“我们三人虽然毕业后各奔东西,但早年情谊尚在,彼此性情能力,也算知根知底。耿弇刚烈勇毅,邓禹沉稳持重,都非庸碌之辈。然而,李永肃此人,志大才疏,心胸狭窄,仗着大司寇的官位,一直压制我们,独断专行。耿、邓二人对他的能力,早已心存质疑,只是碍于上下级关系,无可奈何。”
他看向炎思衡,语气变得极具说服力:“此次李永肃惨败,将二人麾下精锐抽调一空,致使多维岛和杜伊夫根防务空虚,如今帝都不问青红皂白,斥责令想必也已抵达二人手中。试问,此刻耿弇与邓禹心中,对李永肃、对北明,岂能无怨?岂能无惧?岂能不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