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大姐,你真是……太让我佩服了!”邝玉梅紧紧握住孔玉梅的手,脸上是“真诚”的激动,“你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陆团长的儿子拉扯这么大,受了多少罪啊!我们军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能让你们母子再这么受苦了!”
孔玉梅被她捧得晕乎乎的,眼眶一红,还真挤出了几滴眼泪:“可不是嘛!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他又不在家,他爹妈又护着那个跛子,家里家外,都指着我一个人……”
“别说了,大姐,我都懂。”邝玉梅拍着她的手,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现在,你的苦日子到头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去城里,去军区,去讨个公道!”
“去军区?”孔玉梅愣住了,有点害怕,“我……我去了能干啥?他们能听我一个农村女人的?”
“怎么不能听?”邝玉梅提高了音量,给她打气,“你是他陆战野儿子的亲妈!你就是最大的道理!你听我的,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跟我走!我们直接去军区大院,去找陆战野!”
“到时候,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大家,他陆战野是怎么抛妻弃子的!再把孩子往他面前一放,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他怎么抵赖!”
邝玉梅在孔玉梅耳边,描绘着一幅诱人的蓝图:“你想想,等事情闹大了,军区为了名声,肯定会处理陆战野。那个叫苏灵婳的狐狸精,肯定也待不下去了。到时候,你,孔玉梅,就是名正言顺的团长夫人!住着敞亮的大房子,有警卫员伺候,吃穿不愁,儿子也能上最好的学校!这不比你在这穷山沟里刨地强一百倍?”
“团长夫人……”孔玉梅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芒。
住大房子,被人伺候,当官太太……
这不就是她做梦都想要的生活吗?
她被邝玉梅画的大饼彻底冲昏了头脑,所有的犹豫和害怕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干部,我听你的!我去!”她猛地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
“这就对了!”邝玉梅心中大喜,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为她着想的表情,“你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坐明天的车就走!夜长梦多,别让那个狐狸精再耍什么花招!”
“哎!我这就去!”孔玉梅像是打了鸡血,拉着还有些懵懂的儿子,风风火火地就往自家那破屋子跑去。
邝玉梅看着她粗鄙又急切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
真是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不过,越蠢越好,越蠢才越好控制。
她掏出手帕,嫌恶地擦了擦刚才被孔玉梅抓过的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她心里盘算着,等到了军区,就让这个泼妇在前面冲锋陷阵,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自己则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等陆战野倒台,张杰当上团长,这个孔玉梅和她的野种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把她们打发回这穷山沟就行了。
邝玉梅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胜券在握,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才半个多小时,孔玉梅就背着一个大包袱,领着那个叫“狗蛋”的小男孩,跟着邝玉梅踏上了前往西北军区的火车。
火车上,人多嘈杂,气味难闻。
孔玉梅却一点也不在乎,她兴奋地看着窗外,幻想着自己当上官太太后的风光日子,嘴里不停地跟儿子念叨着。
“狗蛋,看到没?这是火车!以后啊,我们天天坐!到了城里,妈给你买新衣服,买好吃的,让你上学堂,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
小男孩狗蛋却不像她那么兴奋,他怯生生地缩在角落里,小声地问:“妈妈,我们……我们真的要去找三叔吗?”
孔玉梅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耐烦地吼道:“什么叔叔不叔叔的!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记住了,他不是你叔,他是你爸!是咱娘俩能吃一辈子的饭票!到了地方,让你哭你就哭,让你抱大腿你就抱大腿,听见没有?要是敢不听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