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历史铁锈味的果实。“历史……真是充满了诡异的错位与讽刺。”
他的思绪瞬间飘回了那个原本应该发生的时空轨迹:宣德元年,乐安州。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御史于谦,随御驾亲征,在阵前奉命,直面那位狂妄不可一世的汉王朱高煦。史书记载,于谦“正词崭崭,声色震厉”,将那位王爷骂得“伏地战栗”,口称“罪该万死”!那一幕,本是于谦政治生涯的辉煌起点,也因此深得宣宗朱瞻基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最终在风雨飘摇的土木堡之变后,撑起了大明的半壁江山,成就了“救时宰相”的千古英名!
可如今呢?
只因为他林瀚的魂穿,这只命运的蝴蝶轻轻扇动了翅膀,一切便已天翻地覆!他取代了那个鲁莽的汉王,隐忍蛰伏,暗中布局。原本该在阵前怒斥汉王、从而步入帝国权力中心的于谦,此刻,却因为直言进谏、触怒了朱瞻基,而银铛入狱,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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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轨迹,在这里发生了一个近乎荒诞的急转弯。本该是君臣相得、名留青史的佳话开端,却变成了直臣下狱、前途未卜的困局。而他林瀚,这个本该被于谦骂得抬不起头来的“反王”,此刻却端坐于乐安的密室之中,冷静地聆听着关于于谦落难的消息,并以此作为算计龙椅上那位皇帝的筹码!
这巨大的反差,让林瀚感到一种近乎残酷的幽默感。他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包括这位未来可能力挽狂澜的于廷益!那么,这个失去了在宣德初年崭露头角机会的于谦,未来是否还能成为那个拯救大明的英雄?还是说,他的命运,乃至整个大明的国运,都将因我林瀚的到来,而走向一条完全未知的、幽暗的歧路?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掠过林瀚的心头,那并非同情,而是一种站在时间长河之上,俯瞰命运沉浮的冰冷觉悟,以及……一丝身为棋手,亲手拨动历史棋子的隐秘快感。于谦的遭遇,对他而言,不过是这盘大棋中一个值得玩味的、意外的变量罢了。
“韦先生看得透彻。”朱高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将那一瞬间翻涌的思绪尽数压下,重新回到了现实的政治博弈中。他的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深邃,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历史恍惚从未发生。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那幅巨大的大明舆图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北京的位置。
“朱瞻基给他儿子取名‘祁镇’?”他轻笑一声,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希望此子能安定他的江山?可笑!他这是亲手将一把名为‘野心’的利剑,悬在了他自己的龙椅之上!他以为借五行天命可以压服众生,却不知,这世间最易反噬的,便是这‘天命’二字!”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韦弘和王斌:“于谦死谏,看似鲁莽,实则是那些靠着‘礼法’‘嫡庶’吃饭的勋贵文官集团,被逼到墙角后,不得不打出的第一张牌!他们在试探,试探朱瞻基的决心,也在试探……这满朝文武,还有多少人站在他们那边。”
“王爷的意思是……这风波,一时半会儿平息不了?”王斌试探着问。
“平息?”朱高煦嗤笑,“如何平息?朱瞻基若退让,他帝王的颜面何存?他‘天命所归’的神话如何维系?那些依附于他的宦官、近臣,岂会答应?而勋贵文官集团若退让,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便将崩塌!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退路!”
他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决断:“通知北京的人,给本王盯紧了!诏狱里的于谦,是死是活?哪些人在为他奔走?哪些人在落井下石?朱瞻基下一步会如何处置?是杀一儆百,还是被迫妥协?还有宫中,张太后是何态度?胡皇后那边又有何动静?本王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癸。”
“属下在。”阴影中的身影微微一动。
“让我们的人,适时地……加把火。”朱高煦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比如,可以让诏狱里传出些风声,说于谦在狱中慷慨陈词,指责陛下‘宠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