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镇外围屏障尽失,兀良哈铁骑可直逼长城喜峰口、董家口等要隘!届时,整个京畿东北方向,都将暴露在兵锋之下!”
“曹义手上能调动多少兵马?”朱瞻基沉声问道。
“回陛下,蓟州镇主力需防守漫长边墙,能机动的骑兵不过万余。若要出塞援救宽河,与兀良哈数万骑野战,恐……恐力有未逮。”李庆的声音越来越低。
“力有未逮?”朱瞻基的怒火终于有些压抑不住,“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宽河陷落,看着归附大明的部落被屠戮,看着我大明边军畏缩不出,让鞑靥笑我天朝无人吗?!”他想起祖父永乐皇帝五次亲征,扫荡漠北的赫赫武功,再对比眼下边将的“力有未逮”,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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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成国公朱勇出列奏道,“兀良哈豺狼之性,畏威而不怀德。臣以为,当立即调集京营精锐,命一大将领兵出塞,会同曹义,给予迎头痛击!否则,其势必更加猖獗!”
英国公张辅却持重一些,他沉吟道:“陛下,京营出动,非同小可。粮草辎重,需时日筹备。且今春寒未消,草料不济,利于骑兵而不利于我军步骑协同。是否可先敕令曹义谨守要隘,同时遣使严词诘问兀良哈首领,观其动向,再定行止?或可命大同、宣府出兵策应,以为牵制。”
主战与主守的声音在朝堂上争论不休。朱瞻基听着这些议论,心乱如麻。他深知张辅所言是老成谋国之道,但刚刚确立权威的他,如何能忍受这等挑衅?若采取守势,岂不是向天下人表明他朱瞻基软弱可欺?他刚刚压服了内部的文官,难道还要向塞外的鞑虏低头吗?
可是,若贸然出兵,胜了固然可扬国威,可万一有失……他想起了父皇洪熙帝的谨慎,也想起了当年永乐帝虽屡次大胜,却也耗费巨大的往事。这责任,他担得起吗?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一个新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兀良哈为何偏偏在此时入寇?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南方,仿佛要穿透重重殿宇,看到千里之外的乐安。
那个称病蛰伏的二叔,汉王朱高煦!他是否与此次边患有关?是否想借此机会,扰乱朝局,甚至……?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汉王勾结外寇,那局势将险恶到无以复加!
“够了!”朱瞻基猛地喝止了朝臣的争论。他脸上阴云密布,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愤怒,有猜疑,更有一种被逼到墙角的决绝。他不能示弱,尤其不能在可能存在的内鬼面前示弱!
“传朕旨意!”朱瞻基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硬,“擢升阳武侯薛禄为征虏大将军,总兵官,率京营三万精锐,即日整军备武,克期出师!敕令蓟州镇总兵官曹义、宣府总兵官谭广等部,悉听节制!务必要将兀良哈这股狂悖之徒,给朕打疼、打怕!扬我国威于塞外!”
“陛下圣明!”主战派官员纷纷躬身。主守派如张辅等人,见皇帝决心已下,也不敢再劝,只是眉宇间忧色更重。
退朝的钟声响起,朱瞻基拂袖而去,留下满殿心思各异的文武百官。一场新的风暴,已然来临。而这场风暴,似乎正朝着某个深藏在乐安的身影所期望的方向,悄然转变。
退朝后,朱瞻基独自回到乾清宫,心情并未因做出了决断而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大明混一图》前,目光死死盯住北疆那片广袤而危险的土地。兀良哈的入侵,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废立成功的短暂喜悦中彻底浇醒。他意识到,皇帝的宝座之下,从来不是坦途,而是无尽的烽烟与暗礁。而那个他一直视为心腹大患的乐安,在这突如其来的边患映衬下,其阴影显得更加幽深,更加令人不安。
……
几乎与此同时,这份关于北疆急报的密文,也通过特殊的渠道,以比八百里加急更快的速度,被送到了乐安汉王府那间深藏地下的密室里。
朱高煦看着手中的密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