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长起来。是啊,自己为何一直将目光局限于乐安?这大明天下,对皇位有非分之想的,又何止一个汉王?那些在洪武、永乐两朝政治清洗中失势的宗室、他们的后人,难道就不会心怀怨怼,暗中积蓄力量,图谋不轨吗?齐王朱榑,虽是阶下之囚,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其旧部门人借尸还魂,趁着如今北疆不宁,朝局动荡之际兴风作浪,也并非没有可能!而且,若那神秘力量源自齐王遗脉,其隐蔽性和难以探查的特点,似乎也说得通了——他们早已被主流视野遗忘,活动起来自然更为方便!
朱瞻基越想越觉得有理,一种混合着豁然开朗和更深忧虑的情绪攫住了他。他立刻沉声吩咐:“传顾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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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乘风应召而至,步履无声,如同鬼魅。
“福建楼濂案,给朕细细再查!”朱瞻基目光锐利如鹰,“重点给朕查清楚,这个楼濂,是何来历?他冒称‘齐王’,是凭空捏造,还是有所依仗?他与各地藩王、尤其是……与那些早已废黜的宗室旧部,有无牵连?押解进京途中,给朕看好了,绝不能出任何纰漏!朕要活口,朕要亲自审问!”
“臣遵旨!”顾乘风心中凛然,意识到皇帝对此案的重视程度远超寻常。
“还有,”朱瞻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慎,“派人……不,你亲自安排最可靠的人,立刻去查!查清楚齐王朱榑及其子目下究竟被禁锢于何处?近况如何?与外界可有任何联系?记住,要绝对机密,不得打草惊蛇,尤其是……不能惊动乐安那边。”
“乐安”二字,他咬得极重。顾乘风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深意,这是怀疑汉王与可能存在的齐王遗脉有勾结?他不敢怠慢,躬身道:“陛下放心,臣亲自去办,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顾乘风退下后,朱瞻基独自在殿内踱步,心潮起伏。他一方面觉得找到了一个新的、可能的方向,缓解了将所有压力都归于乐安的焦躁;另一方面,却又感到一种更深的寒意。如果敌人不止一个汉王,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齐王势力,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对皇位有觊觎之心的势力,那这大明的江山,岂不是处处漏风,危机四伏?自己这个皇帝,当真坐得安稳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危机感包裹了他。他走到窗前,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能看到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座紫禁城,注视着他这个年轻的皇帝。
“齐王……汉王……”他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冰冷的表情,“好啊,都来吧!朕倒要看看,是你们这些魑魅魍魉的道行高,还是朕的刀锋利!”
他决定,双管齐下。明面上,全力支持薛禄北伐,尽快平息兀良哈的边患;暗地里,既要紧紧盯住乐安的一举一动,又要开辟第二战场,深挖齐王这条线索。他要看看,这潭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条兴风作浪的恶蛟!
然而,朱瞻基绝不会想到,他这番自认为隐秘的探查,几乎在他向顾乘风下达指令的同时,就已经被一字不差地摆在了乐安汉王府那间深藏地下的密室里。
朱高煦看着“听风阁”通过特殊渠道传来的、记录了皇帝与锦衣卫指挥使对话的密报,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近乎嘲讽的笑容。
“齐王?朱榑?”他轻轻摇头,将密报递给侍立一旁的韦弘,“本王的这位好侄儿,还真是病急乱投医,想象力丰富的很呐。不过……他倒是歪打正着,提醒了本王一件差点忘了的‘小事’。”
韦弘快速浏览一遍,也忍不住笑道:“王爷神机妙算,早已将朱瞻基的反应料中。他果然被兀良哈和我们的‘安静’逼得疑神疑鬼,开始胡乱猜测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联想到早已作古的齐王头上。”
王斌有些不解:“王爷,皇帝去查齐王,会不会……节外生枝?万一真让他查出点什么不相干的事?”
朱高煦淡然一笑,走到那幅巨大的大明疆域图前,手指轻轻点在北京的位置:“查出什么?齐王应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