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腰椎落下了毛病。
他曾经想过,等系统积分够了,就给王老爹兑换一些止痛药。但没等到那天,王老爹就在一次反扫荡中牺牲了。消息传来时,他正在调试一种新的无线电设备,手一抖,烧坏了一个珍贵的电子管。
陈世根找到他时,他还在对着烧坏的元件发呆。
“哭出来吧,不丢人。”陈世根说。
他摇摇头:“我不能哭。哭了,就对不起王老爹的牺牲。”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走到村外的小河边,对着水面无声地流泪。月光很亮,照得河水像一条银带。他想起王老爹说过的话:“小傅啊,等打跑了鬼子,咱们就能安心种地了。”
现在,鬼子早就打跑了,人们可以安心种地了。王老爹,你看见了吗?
七
午餐时间到了,餐车服务员推着餐车走来。他要了一份盒饭——米饭,炒白菜,还有几片猪肉。
猪肉让他想起在朝鲜吃过的罐头。那是系统兑换的样品,为了让后勤部门研究改进野战食品。战士们第一次吃到那种软包装的肉类时,简直像过年一样。
“傅技术员,这洋玩意儿真不错!”一个四川籍的小战士边吃边说,“要是有点辣椒就更好了。”
他笑了,在小本子上记下:“建议开发地方口味。”
后来,他真的推动了军用食品的多样化。虽然过程很艰难——有人批评这是“浪费”,是“资产阶级享乐思想”。是陈世根在会议上力排众议:“我们的战士在前线流血牺牲,吃得好一点怎么了?”
那句话给了他莫大的支持。
现在,他吃着简单的列车盒饭,味道普通,但热气腾腾的。这就是和平年代的滋味啊,他想,平凡,但真实。
八
下午的阳光把车厢照得暖洋洋的,他有些困了,靠在座椅上打盹。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太行山反扫荡最艰苦的阶段。他们被围在一个小山村里,弹药将尽,伤员增多。鬼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深夜,他在临时指挥所里对着地图发呆。系统突然弹出一个提示:“紧急任务:带领部队突围。奖励:系统升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研究了半天地形,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从看似最危险的东面峡谷突围,因为那里地势险要,敌人防守相对薄弱。
“你疯了?”一个营长当场反对,“那是死路!”
连陈世根都皱紧了眉头:“小傅,有把握吗?”
他不能说有系统提供的兵力分布分析,只能说:“我研究过日军的布防规律,他们往往在最危险的地方最松懈。”
最后,是陈世根拍板:“听傅同志的。”
那场战斗打得极其惨烈。他们果然从东面撕开了一个口子,但负责断后的一个班全部牺牲。当他回头看见山谷里燃起的火光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陈世根把他拉起来:“记住他们,然后继续前进。”
第二天清晨,系统升级了。但他没有一点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感。
从那天起,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牺牲。
九
列车驶入山区,开始穿越隧道。一个接一个的黑暗,然后是光明,然后是黑暗。
这多像他的人生啊,他想。从一个时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是第一次黑暗;现在回归平凡,是第二次。但每一次黑暗之后,都有光明。
最长的一个隧道持续了三分多钟。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的轰鸣在封闭空间里放大。有人打开了阅读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看到对面座位上的一家三口——年轻的父母和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五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正在认真地玩一个布娃娃。她母亲轻声说:“别玩了,休息一会儿。”
“不嘛,我要给娃娃做衣服。”小女孩倔强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