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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同志,请喝水。”
乘务员推着小车经过,打断了他的回忆。他要了一杯茶,看着茶叶在开水中慢慢舒展。
茶水很烫,他小心地吹着气。这让他想起在朝鲜的日子。长津湖那个冬天,气温降到零下四十度,战士们把冻硬的土豆揣在怀里暖化了才能吃。他那时已经是技术部门的负责人,用系统兑换了防冻膏的配方。就是那种简单的凡士林 base 的膏体,让部队的冻伤率下降了三十个百分点。
有一天,陈世根从前方回来视察,手都冻得开裂了,还笑着说:“小傅,你那个油膏真管用,就是味道不太好闻。”
他当时鼻子一酸。系统里明明有更好的配方,但需要的积分太高,他换不出来。
“等以后,”他在心里发誓,“等以后积分够了,我一定给大家换最好的。”
现在想来,那种愧疚感多么幼稚。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四
列车经过一条大河,应该是黄河。浑浊的河水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金光,浩浩荡荡地向东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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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让他想起海。想起一九五五年,他在青岛负责第一个潜艇项目。系统那时已经升到三级,可以兑换很多先进的船舶技术。但他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只兑换基本原理,然后带领团队自己研发。
那些不眠之夜,他在图纸和计算尺前度过。有时抬头看见窗外的大海,会恍惚觉得自己还在另一个时空,还是个大学生,在图书馆里熬夜备考。
陈世根那时已经在总参工作,专程来看他。
“怎么样,有困难吗?”
他指着桌上厚厚的图纸:“最难的是材料,我们现有的钢铁质量达不到要求。”
陈世根拍拍他的肩膀:“还记得太行山吗?那时候我们连迫击炮都要靠缴获。现在至少有自己的钢厂了。”
这句话点醒了他。是啊,比起那个用土法造手榴弹的年代,现在已经是天壤之别。
半年后,他们终于攻克了耐压钢材的难关。潜艇下水那天,他在人群中看见了陈世根。老参谋长对他竖起大拇指,口型在说:“好样的!”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真正属于这个时代。
五
“石家庄站到了,停车十五分钟。”
广播响起,他回过神来。车厢里一阵骚动,有人下车,有人上车。他透过车窗看着月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下车,想要回到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去看看。
但他知道不能。这次离开,是一次彻底的告别。
系统在三天前发出了最后的提示:“使命完成,权限即将关闭。”
那一刻出奇地平静。他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夕阳从窗户斜射进来,把整个房间染成金色。提示音很轻柔,像老朋友的道别。
他放下文件,走到窗前。院子里,年轻的军官们正在下班,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更远处,北京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一个和平年代的黄昏。
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从一九四三年到一九八五年,四十二年的时间,他改变了太多东西——提前问世的抗生素、改进的武器装备、关键领域的工业技术...但他始终记得系统的警告:不能改变历史大势,只能加速进程。
所以他选择在适当的时候“发明”适当的技术,像园丁修剪枝条,而不是改变树的品种。
现在,树已经长大,园丁该退休了。
六
列车重新启动,窗外的风景从城市变成了乡村。
一片片的稻田金黄金黄的,农民正在收割。他看见一个老人直起腰来,用手捶打着后背。这个动作如此熟悉,让他心头一颤。
是王老爹。一九四四年在冀中,那个教会他如何分辨土地雷引线的老民兵。王老爹有个习惯动作,就是直起腰时用手捶背,因为常年弯腰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