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砌的门柱,上面挂着“傅家屯完全小学”的木牌子,字迹是新漆的,在晨光下闪着黑亮的光。老支书——那位当年和他一起在青纱帐里打过游击的老伙计,如今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佝偻,但精神头十足,正站在门口等着他,脸上堆满了庄稼人朴实而热情的笑容。
“水恒来啦!好好好!”老支书快步迎上来,一把握住傅水恒的手,那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却异常温暖有力,“孩子们可都盼着呢!听说你要来给他们讲故事,一个个都跟过年似的!”
傅水恒笑了笑,那份属于战场的锐利在面对这些纯朴的乡亲和孩子时,早已化作了春风般的温和:“老支书,您太客气了。我能讲什么,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别让孩子们觉得枯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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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话说的!”老支书连连摆手,引着他往里面走,“你傅水恒的故事,那就是活生生的历史!比书本上的字儿管用!咱们屯,咱们国家,能有今天,不就是你们这些人,用命拼出来的吗?得让孩子们知道,不能忘本!”
校园不大,打扫得干干净净。泥土夯实的操场边上,立着一根高高的木杆,顶端飘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几排教室的窗户开着,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参差不齐却充满朝气的读书声:“人,一个人;手,一双手……”
一些正在课间休息的孩子,看到老支书领着傅水恒进来,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他们穿着打补丁但浆洗得干净的衣裤,小脸晒得黑红,眼睛亮晶晶的,像山涧里洗过的石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傅水恒这个“生人”。有胆大的,躲在同伴身后,小声嘀咕:“这就是那个……打仗很厉害的傅爷爷吗?”
“我爹说,傅爷爷能一个人打跑一百个鬼子!”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童言无忌,傅水恒听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冲孩子们点了点头。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清澈、坚定,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老支书带着他,径直走向操场尽头,那棵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老槐树下。树下,挂着一口黑色的铁钟,钟锤是一截粗实的铁棍,用麻绳系着,垂在一旁。钟身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上面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不知是岁月的侵蚀,还是有意为之。
“就是这口钟了,”老支书拍了拍冰凉的钟身,发出沉闷的声响,“解放后,村里建这小学,没啥好东西。我就想起了当年咱民兵队用的那口报警钟,就是它!当年一敲,乡亲们就知道鬼子或者伪军来了,赶紧往山里躲。现在好了,世道太平了,它也不用再报丧报警了,我就让人把它挪到这里,给孩子们上下课用。”
他顿了顿,看着傅水恒,意味深长地说:“让它也听听孩子们的读书声,欢笑声。让它知道,它现在的差事,比过去那个,强上一万倍不止!”
傅水恒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铁钟冰凉粗糙的表面。他的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那沉寂在钢铁深处的、往日的惊恐与仓惶,也能感受到此刻融入钟声里的、新生的希望与平和。这口钟,见证了苦难,也迎来了曙光。它本身,就是一部无字的史书。
倒叙的闸门再次被这股冰凉的触感冲开。他的思绪飘回了更早的时候,那是他刚刚“醒来”,发现自己身处这个烽火连天的时代,并且身负那个神秘“战神系统”的初期。
那时,他还是个懵懂、甚至有些惶恐的“新兵”,空有来自未来的知识和系统赋予的初始技能,却对眼前这个血肉横飞的世界感到无比陌生和恐惧。第一次参加战斗,听着子弹从耳边尖啸着飞过,看着刚才还活生生的战友瞬间倒在血泊里,他吓得几乎握不住枪,胃里翻江倒海。
是班长,那个脸上有着一道狰狞刀疤的陕北汉子,一把将他按倒在战壕里,粗着嗓子吼道:“怂娃!怕个球!记住喽,你越怕,子弹越找你!想想你为啥要拿起枪!”
为啥?当时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自私——活下去,靠着系统,在这个乱世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