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的故事,讲一个……关于‘英雄’的故事。”
“英雄?”孩子们的眼睛更亮了。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他们对于英雄的认知,大多来自于年画上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端着冲锋枪的解放军战士,或者小人书里那些飞檐走壁、杀敌无数的武林高手。英雄,总是和“强大”、“无敌”、“轰轰烈烈”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忍不住举起手,大声问道:“傅叔叔,你要讲的是打死很多鬼子的英雄吗?像李向阳那样?”
傅水恒看向那个男孩,温和地摇了摇头:“不,我今天要讲的这位英雄,他可能……一枪都没有开过。”
孩子们愣住了,脸上写满了困惑。不开枪,怎么打鬼子?怎么当英雄?
傅水恒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缓缓叙述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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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多年前了,具体是哪一年,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也是差不多这个季节,天很冷,风像刀子一样。我们的一支小部队,在执行任务途中,被敌人发现了行踪。为了掩护大部队转移,我们一个班的战士,奉命留下来,在一个叫‘野狼峪’的地方,负责阻击追兵。”
他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记忆深处艰难地挖掘出来。
“野狼峪,听名字就知道,那是个荒凉、偏僻的山沟。我们在那里守了整整一天一夜,打退了敌人好几次进攻。子弹越来越少,干粮也早就吃光了,渴了,就只能抓一把雪塞进嘴里。牺牲了好几个战友,剩下的,也几乎个个带伤。”
孩子们屏住了呼吸,仿佛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风,听到那密集的枪声,看到那惨烈的场面。连坐在磨盘上的老支书,也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悠远而凝重,那段岁月,是他们这一代人共同的记忆伤疤。
“当时,跟我们一起留在阻击阵地的,还有一个人,他叫小刘。” 提到这个名字时,傅水恒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有怀念,有痛惜,还有一种深切的温柔。
“小刘,他不是战斗兵。他是我们的通讯员,那年……他大概只有十七岁。”傅水恒的目光扫过孩子们,“可能,就比你们当中最大的,大那么几岁。”
十七岁!这个年龄让孩子们感到了一种奇异的亲近感。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只比他们大几岁的少年,如何在那样残酷的战场上生存。
“他个子不高,瘦瘦的,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稚气。背着一部比他肩膀宽不了多少的电台,那是我们和上级联系的唯一希望。他平时话不多,有点腼腆,一说话就爱脸红。因为年纪小,大家都把他当弟弟看,有什么重活累活,都抢着帮他干。他总是不好意思地说:‘班长,我能行,我不累。’”
傅水恒的描绘,让小刘的形象在孩子们心中渐渐清晰起来——一个和他们身边某个害羞、要强的伙伴并无二致的少年。
“战斗间隙,他会在炮弹坑里,就着一点点微光,吃力地辨认着电码本,努力保持着电台的畅通。他的手指冻得通红、开裂,渗出血丝,也顾不上。敌人的炮弹不时落下来,震得泥土簌簌往下掉,落他一身一脸,他抹一把脸,继续工作。”
“有一次,敌人的一颗迫击炮弹就在他不远处爆炸,气浪把他掀了出去,电台也摔坏了。他顾不上自己头上的伤,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着电台,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不是疼的,是急的。他带着哭腔对我说:‘傅哥,电台……电台坏了,联系不上首长了怎么办?’”
“那时候,我看着他那张沾满泥土和血迹、却依然稚嫩的脸,心里酸得厉害。我告诉他:‘别怕,小刘,人没事就好,电台坏了,咱们再想办法。’”
故事讲到这里,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英雄的故事,不应该是所向披靡的吗?为什么这个小刘,显得如此……弱小和无助?
傅水恒话锋微微一转:“后来,我们的阻击任务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