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冰冷如铁,每一个字都像凿进石碑,“立刻调洛阳西营三千精锐,由长史统领,即刻南下,进驻合肥!另,火速传令兖州刺史,命其加固涡水沿岸防线,严防吴军从侧翼突袭!全线戒备!”
将令传出,快马奔腾于夜色之中,蹄声踏碎寂静。
而在城南一角,吴国使馆驿的灯火仍未熄灭。
月光洒落庭院,竹影婆娑,仿佛也在倾听这场悄然改变天下的棋局。
当夜,院角树影微动,一道黑影悄然翻越矮墙。
蒋骁贴身藏匿着一张薄纸——那是鸿胪寺抄录的密谈要语。
他并未亲入营帐,只是将纸卷塞入一名早已收买的炊事仆役怀中,低声道:“只需让他听见一句话:‘功劳都是张俨的,咱们不过垫脚石罢了。’”
片刻后,那仆役端着热汤走近朱异帐前,故意叹道:“唉,这趟差事,怕是要白跑了……”
流言如毒蛇,专钻人心的缝隙。
朱异本就对张俨此次独任正使心怀不满,听闻此言,更是疑心大起。
正当他辗转反侧之际,一阵微风吹开了他的帐门,一封信笺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
他警觉地拾起,展开一看,上面是一份伪造的军报,内容触目惊心:“建业已有密旨:凡此次攻魏所得降地,皆划归大将军府私领,不入国库。”边角火漆虽红,却是新封,印纹边缘模糊,似非出自官方印台。
朱异的手抖了起来,纸页在他手中簌簌作响。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拼死拼活,不过是为诸葛恪一人做嫁衣!
次日清晨,使馆驿内便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朱异拿着那封伪造的军报质问张俨,两人互不相让,声音穿过薄薄的帷帐,惊飞檐下一对宿鸟。
一名负责给张俨送水的侍女陈氏,趁着混乱,悄悄溜出院子,向等在暗处的“裴娘”——曹髦安插在宫外的另一名女官——通风报信:“张公彻夜未眠,坐立不安,口中一直在念叨‘吴廷另有图谋’,看样子是信了。”
环环相扣,分毫不差。
三日后,太极殿外。
张俨终于等不住了。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朝服,双手郑重地捧着已经草拟好的盟书,请求觐见天子,正式履约。
然而,他却被一名宦官拦在了殿外。
“张大使,实在抱歉。”宦官尖着嗓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陛下龙体欠安,偶感风疾,今日暂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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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疾?”张俨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背脊泛起一阵凉意。
他正要追问,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信使翻身下马,浑身是土,高举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冲向使馆驿的方向,口中大喊:“建业急使!大将军亲笔信函!”
张俨心中一动,立刻命人拦下信使。
信函是给他的,拆开一看,上面是诸葛恪龙飞凤舞的字迹,但内容却让他如遭雷击:“联盟之事,贵国若十日内无实质性进军动作,则前约作罢,我军亦将回撤。”
十日!
曹髦这边称病不见,那边诸葛恪却在催促进军!
张俨盯着那熟悉的字迹,指尖微微发颤。
不错,是大将军的手笔……可为何语气如此决绝?
十日为期?
分明是要逼我孤军深入!
他猛地想起昨夜朱异的质问,还有那封诡异出现的军报……难道建业早已另有安排?
而我,不过是被推上前台的棋子?
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他缓缓站起身,望向太极殿方向——那里依旧紧闭宫门,无声无息。
“好一个曹髦……好一个诸葛恪……你们都将我吴国使臣视作儿戏么!”
他猛地转身,快步登上自己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份他视若珍宝的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