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枚静静躺着的铜印。
他伸出颤抖的手,拾起那枚冰冷的铜印,掌心传来金属的寒意,顺着血脉蔓延全身。
他曾想过千百种死法,想过用匕首、用毒药、用一尺白绫,来结束这屈辱而无望的生命。
可如今,他连求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的仇恨还在,但复仇的目标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无形的枷锁——他被自己的仇人赋予了活下去的意义。
他必须活着,必须睁大眼睛,必须日日夜夜盯着这座宫殿,盯着他曾经的同僚和敌人,成为它最尖锐的一根刺,也成为它最忠诚的守夜人。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囚禁,一座他亲手为自己建造,又被曹髦亲手锁上的心狱。
当晚,月凉如水,清辉洒落窗棂。
冯啓坐在灯下,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沟壑纵横如刻。
他铺开纸笔,墨香淡淡,笔尖微顿,写下他就任“察弊使”后的第一份《隐患录》:“臣,冯啓,谨奏:尚书郎王楷、裴秀,近日与江东商贾往来过密,言谈间多有泄露北地铁矿储量之语,其心可诛……”
深夜,观星台上,夜风凛冽,吹动曹髦的衣袂猎猎作响。
一旁伫立的军谋参议马承微微皱眉,
他们俯瞰脚下渐次熄灭的灯火,整座洛阳如沉睡巨兽,唯有皇城一角尚存微光。
“陛下真信那一匹饿狼,只会吠而不噬?”马承低声问道。
“朕不信狼。”曹髦轻声道,“朕信的是锁链。只要链子不断,它叫得越响,越能吓退别的野兽。”
话音刚落,远处东坊的静吏所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清脆悠扬的音哨,正是《梅花三弄》的标准旋律,平稳而安详。
那是影卫的暗号,代表今夜无事,一切尽在掌控。
曹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听,”他对马承说,“这座城市,终于开始自己呼吸了。”
风吹过巍峨的宫阙,万籁俱寂。
只有皇城一角,那块新挂上去的“内察司”匾额,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深而冷峻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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