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了三下手中的一方青色丝帕。
丝帛破风之声极轻,却已被亭下暗处的人影捕捉。
与此同时,一名早已候在亭下的“快脚”信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直奔南宫方向。
脚步踏过青石板,溅起细小水花,转瞬消失在街角。
半个时辰后,皇城外的永安门附近,一队伪装成运炭车的车队被早已埋伏好的羽林卫截停。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戛然而止,炭堆间透出一丝异样的金属冷光。
车队领头之人见状不妙,企图反抗,却被一拥而上的士兵死死按在地上。
脖颈擦过粗砺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搜查之下,士兵们从木炭堆里翻出了十二具已经上弦的军用弩机,以及三百支淬了剧毒的箭矢。
箭镞在火把光下泛着幽蓝光泽,轻轻一碰便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审讯连夜进行,驾车者竟是原大将军司马师府上退役的亲兵。
酷刑之下,他供出了幕后的主使——一位早已退休在家、看似人畜无害的中常侍。
此人表面不问世事,暗中却用变卖家产所得,资助了多个司马氏的残党据点,只为寻机刺杀皇帝,为旧主复仇。
消息传回宫中,曹髦召来马承议事。
“陛下,敌已成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狗急跳墙。”马承冷静地分析道,“如今敌暗我明,逐一清剿,耗时耗力,且容易激起更大的反弹。臣有一策,或可令其自乱阵脚。”
“讲。”
“此计名为‘幻影策’。”马承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我们可伪造一份内察司高层的会议纪要,故意通过某个已被我们掌控的残党线人泄露出去。纪要内容,就写陛下雷霆震怒,下令对朝中所有任职超过二十年的老吏进行秘密清查,凡与司马氏有旧者,无论罪过大小,一律彻查到底。”
曹髦立刻明白了马承的用意:“你是要让他们人人自危,互相猜忌?”
“正是。”马承点头,“司马氏盘踞朝堂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关系盘根错节。这份纪要一出,那些心中有鬼的旧部,必然会怀疑身边的人为了自保而出卖自己。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他们自己就会斗起来。”
“准奏。”曹髦的眼中掠过一丝寒意,“做得逼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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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五日,洛阳城西的一家酒肆内,两名原司马府的属官因醉酒发生口角。
酒坛摔地的炸裂声、桌椅翻倒的轰响、怒骂声混着呕吐物的酸腐气味弥漫开来。
一人怒斥对方是想踩着同僚的尸骨向新皇邀功的卑鄙小人,另一人则骂对方才是真正的叛徒。
两人越吵越凶,最终竟拔刀相向,在街头公然斗殴,双双被巡街的静吏当场拿下。
刀刃相撞迸出火星,划破夜空。
类似的事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接二连三地发生。
司马氏残党之间信任的链条,在猜疑的腐蚀下,寸寸断裂。
孙元抓住时机,立刻命人在全城张贴《安民榜》,榜文言辞恳切,宣称陛下仁德,只究首恶,胁从不问。
凡主动向静吏司坦白过往、弃暗投明者,一概既往不咎;但若互相攻讦、构陷攀诬者,一经查实,必将一体严惩。
一拉一打之下,民心渐定。
那些潜藏在阴影中的残余势力,还没等曹髦动手,便已然土崩瓦解。
街头巷尾的童谣,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从前的“司马大将军,一手可遮天”,变成了如今的——“莫说宫中黑,静吏听得清。”稚嫩的童声在巷口回荡,伴着跳绳拍地的节奏,清脆而坚定。
月末之夜,风起云散,一轮明月高悬天际。
曹髦独自登上观星台,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的洛阳城。
万家灯火如星河倒垂,炊烟袅袅升腾,与月华交融成一片朦胧光雾。
夜风清凉,拂过衣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