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立刻将这份草图与描述封入一个特制的木匣,用火漆封死,顾不上休息,当即带上两名心腹随从,换上最快的健马,星夜驰返雒阳。
然而,当他们的身影终于望见嵩山脚下的第一座烽燧台时,命运的阴影已在前方等候。
一行三人转入豫州境内的一条古道,炎阳高照,人困马乏。
路旁忽现一间孤零零的茶肆,炊烟袅袅。
“喝碗茶再走。”随从提议。
孙元本欲拒绝,但见两名亲信已坐下,只得勉强颔首。
茶汤入口微苦,他心头一凛——还未及呼喊,两名随从已口吐黑沫,栽倒在地,**黑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尘土中,发出轻微的“滋”声,如同热油溅落**。
数名黑衣人自林间扑出,刀光闪动,直取他怀中木匣。
孙元目眦欲裂,他知今日无法幸免,竟爆发出惊人的血勇。
他拼着后背中了一刀,**刀刃破肉之声沉闷如裂帛,温热血流瞬间浸透衣襟**,不退反进,用身体死死护住木匣,一头撞进刺客的包围圈,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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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在距皇城南阙不足十里处力竭坠马,被巡逻的龙首卫发现时,**手指仍死死抠进木匣缝隙,指甲翻裂,鲜血淋漓**。
观星台上,气氛凝重如铁。
曹髦默默地看着木匣里的草图和那份描述,沉默了良久。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那两个深刻的“鹰扬”二字,能感受到刻字者那股不加掩饰的酷烈与决绝——**指尖划过凹痕,仿佛触到了南疆雨林中未干的血迹,森冷入骨**。
他本意是让曹英这把最锋利的刀,去剔除那些隐藏在肌体深处的毒瘤,挖出贾充乃至司马家埋下的暗线网络。
他预料到会有流血,却没料到会是如此惨烈直接的灭门。
更棘手的是,他刚刚收到地方呈上来的奏报,九真太守李崇,归隐十年,耕读自守,于乡里颇有善名,甚至带头兴修水利,被当地百姓誉为“李善人”。
一个“善人”被满门抄斩,这已不是简单的清除余党,而是一场足以动摇人心的政治风暴。
一旦坐实曹英滥杀,所有刚刚归附新朝的寒门、地方士人,都会人人自危。
他们会想,今日的李崇,会不会就是明日的自己?
“陛下!”前军司马胡奋一身戎装,叩首于地,声若洪钟,“曹英虽有大功,然无法外之权!如此滥杀有善名的朝廷命官,与国贼何异?此风一开,国将不国!请陛下立夺其职,下狱审问,以正国法,以安天下人心!”
胡奋是坚定的帝党,刚烈正直,他代表了朝中所有尊奉法度与秩序的臣子。
曹髦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停留在草图上。
他缓缓摇头,声音听不出喜怒:“朕若此时斩他,便是向天下承认,朕的刀太快,朕自己握不住。朕养不出能替朕办脏活的狠人。”
他需要的是一把能威慑所有潜在敌人的刀,而不是一把需要时时擦拭,供在庙堂之上的礼器。
曹英的暴行,既是危机,也是他彻底驯服这把刀的契机。
深夜,曹英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一身黑衣,满面风尘,脸上新添了一道浅浅的划痕,佩刀上的血迹已被擦干,但那股无形的煞气却愈发浓烈。
守卫观星台的龙首卫下意识地举起长戟,试图阻拦。
一名老卒忽然低声说了句:“是陛下昨夜亲授‘夜行符节’之人。”
众人迟疑间,曹英已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令牌,火光映照下,隐约可见“鹰扬”篆文。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如同看待死物。
只一眼,几名身经百战的卫士竟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让出通路。
他拾级而上,最终停在观星台下,对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朗声道:“陛下,李崇勾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