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火焰在风中摇曳,将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太极殿冰冷的白色墙壁上。
群臣定睛看去,无不骇然!
那跳动的光影中,竟隐约勾勒出几个模糊的人形剪影——
是大将军司马师的轮廓!
是其弟司马昭的身形!
还有贾充、荀勖等司马党羽的侧影!
最令人心惊的是,最后一道影子,赫然是曹英自己的模样!
这些影子在烈焰中扭曲、挣扎,最终随着谶书化为灰烬,一同消散于无形。
(*注:此处可通过极细微描写暗示人为布置——当火势初起时,内侍张让悄然调整了火盆后方铜架的角度,使镂空铜版的投影恰好落在墙上;而那铜版上的剪影,早在昨夜便已铸就。
)
这无声的画面,比任何言语更具冲击力,仿佛一场由皇帝亲手导演的巫蛊之术,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在光天化日之下,付之一炬。
曹髦洪亮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有人借天命之名,行篡逆之事;亦有人,借忠诚之名,行私刑之实!此二者,皆为乱国之源,动摇社稷之贼!今日,朕烧的不是一张纸,是藏在尔等某些人心中,那颗蠢蠢欲动的‘可废之念’!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君,不可废!法,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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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可废,法不可违……”胡奋低声咀嚼着这八个字,热血直冲头顶。
他原本紧握弹章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此刻却一点点松开。
他看着火光中皇帝坚毅的侧脸,看着墙上消散的阴影,心中那执拗的法度之念,竟被一种更宏大的敬畏所取代。
他默默将那卷凝聚半宿心血的弹章从袖中抽出,不动声色地,一寸寸撕成碎片,任风吹散。
此时,曹髦的目光转向垂首待死的曹英。
“曹英。”
“罪臣在。”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石磨过喉咙。
“你昨夜,斩叛臣,清君侧,救驾有功。”曹髦的话让他猛地抬头。
但下一刻,深渊再度降临。
“但你,也越天子之权,行擅杀之举,坏我大魏法度之根基!功过相抵,朕不赏,亦不罚。”
胡奋等人长出一口气,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赏罚分明,不因私恩而废公法,这才是圣君所为!
曹髦缓缓解下腰间“断水”宝剑。
剑鞘冰凉,触手生寒,乃先帝所赐,象征皇权与决断。
他走到曹英面前,将剑递出。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鹰扬校尉。”
曹英心沉如坠,双手伸出,准备接过这柄或许意味着赐死的利刃。
“朕,敕封你为‘镇逆使’。”曹髦话语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此职,不入三省六部,不归大将军府,直属天子!专司监察百官言行,纠劾不法,上至公卿,下至走卒,皆可察之!但,”他话锋一转,严厉如霜,“镇逆司每一案,须有三人以上联名签署,方可上奏;每一决断,必报朕亲批,方可执行!你,可愿守此规矩?”
曹英愣住。
他望着眼前的皇帝,望着那柄代表无上信任与严酷束缚的“断水”剑,眼中熄灭的火焰,重新燃起。
那不再是疯狂的愚忠,而是一种被理解、被重塑的清明。
他双手接过宝剑,单膝跪地,剑柄高举过头。
“臣,曹英,愿为陛下守规矩,为大魏镇逆!”
这一次,他没有低头,而是挺直了曾被罪孽压弯的背脊。
做完这一切,曹髦转身,再次面向百官。
张让会意,展开明黄诏书,用尖利而清晰的嗓音传遍全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定国本,正纲纪,布告天下。自今日始,凡有言‘另立贤君’以惑众者,以谋逆论处!凡私结党羽,伪造天象以乱政者,夷三族!凡诬告忠良,动摇国本以图私利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