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同亡魂低语。
观礼席的末端,钟会身穿一袭崭新的魏廷文官袍服,神情极为复杂。
他既为平蜀大功而自得,又对曹髦此刻收拢人心的帝王手段感到一丝隐秘的忌惮。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只觉山风阴冷,吹得他后颈发凉,袍袖猎猎作响,像有鬼手轻抚。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他身侧的檐角掠过,寒光一闪,一柄淬毒的短匕已然破空而出,直取钟会咽喉!
金属撕裂空气的尖啸划破寂静,带着致命的锐响。
“保护大人!”
钟会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反应。
电光石火间,一声暴喝,另一道身影自房梁上猛扑而下,手中横刀精准无比地“当”一声格开短匕。
火星四溅,灼热的碎屑落在钟会脸上,带来短暂的刺痛。
那锋利的刀刃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一缕血丝和刺骨的凉意——温热的血顺着颈侧滑落,冰凉黏腻。
骚动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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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
“护驾!护驾!”
人群顿时大乱,尖叫声、怒吼声响成一团。
脚步奔踏震得地面微颤,铠甲碰撞之声如雷贯耳。
数十名早已埋伏好的黑衣人自人群中暴起,手持利刃,与反应过来的龙首卫瞬间战作一团。
刀锋相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鲜血喷洒在火光照耀的地面上,蒸腾出淡淡的腥气。
他们的目标并非高台,而是四散开来,专挑蜀地降臣中的关键人物下手,意图制造一场无法挽回的血腥混乱。
然而,高台之上的曹髦却纹丝不动。
面对近在咫尺的厮杀与混乱,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张让等人组成的内卫第一时间将他团团围住,他却只是轻轻抬起手,制止了准备冲下台去擒拿乱匪的虎卫军。
他的目光,越过骚动的人群,越过厮杀的刀光剑影,精准地落在了人群中那个虽然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昂首挺立的身影——“断笔”。
姜维猛然起身,锵然一声拔出卸在身旁的佩剑。
金属出鞘的锐响割裂嘈杂,寒光映照着他赤红的双目。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冲向刺客,这位沙场宿将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霍然转身,面向台下数万昔日的袍泽与蜀中士人,双目赤红,声如裂帛!
“尔等可知我姜维为何而降?!”
这一声巨吼,竟盖过了所有的喧嚣,让整个剑阁为之一静。
声音在山谷间来回激荡,如同雷霆滚过云层。
“成都府库尚有半月之粮,我军尚能再战三日!三日之后,粮尽,城中必将以人为食!我姜维宁可背负卖主求荣之名,也绝不忍见成都变为人间炼狱,受屠城之祸!”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迸出的血。
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额头暴起的青筋。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人群中惊愕的“断笔”等人。
“你要杀钟会,可以!你要泄愤,可以!但你们若要行刺陛下,断绝蜀地百万生民的活路,我姜维第一个不答应!今日,谁想伤陛下一根汗毛,便先从我姜维的尸体上踏过去!”
台下死寂一片。
只有夜风卷动火把,发出猎猎的声响,火焰扭曲跳跃,映照着姜维那张写满痛苦与决绝的脸。
热浪扑面而来,却无人察觉。
无数蜀人,无论是兵是民,都低下了头,眼中流露出羞愧与动容。
有人悄然抹去眼角的泪水,有人攥紧拳头咬破嘴唇,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忏悔。
曹髦缓缓走下御阶,步履从容地穿过对峙的人群,一直走到那盲眼老儒郑缉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