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的鞋子早已磨破,脚底鲜血淋漓,但他浑然不觉疼痛,只是不断地奔跑,四处张望,呼喊着陆恒的名字。
偶尔有路人经过,他都冲上前去急切地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后生,衣衫褴褛,神情恍惚?”
得到的都是摇头与漠不关心的目光。
夕阳西斜时,沈寒川的力气终于耗尽。
他踉跄着倒在路边的杂草丛中,望着逐渐暗淡的天空,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
“没了...什么都没了...”,他自言自语,“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张家,张玉兰,你们彻底毁了我啊!”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后方疾驰而来,车夫的高声咒骂惊醒了他。
“挡在路中间,不要命啦!”
沈寒川慌忙起身,险些被马车撞到,车夫勒住缰绳,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对不住,对不住...”
沈寒川下意识地道歉,这是二十年来他说得最多的词语。
车夫打量着他破旧的衣衫和磨破的鞋子,啐了一口:“真他娘的晦气!昨天夜里也是有个后生,跟丢了魂似的在路中间晃荡,差点撞上他,今儿又碰上你,这条路是不是有邪祟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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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昨晚的后生?什么样子的?”
“二十出头,衣衫破烂,浑身是伤,像个书生,又像个江湖人,疯疯傻傻的。”
车夫抱怨道,“拉他去李醉家,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就盯着窗外发呆,真是个怪胎。”
“李醉?是那个住在镇子最西头的酒鬼李醉吗?”沈寒川急切地问。
“除了他还有谁?”
车夫撇撇嘴,“那酒鬼家里倒是常有些怪人出入,今早我还拉了个书生去他那儿。”
沈寒川颤抖着手脱下磨破的鞋子,从鞋底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仅剩的几两碎银。
他捧着这些银子,如同捧着全部的希望。
“求求你,带我去李醉家。”他将银子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恳切。
车夫看着那些银子,眼睛一亮。
这些足够他辛苦两个月赚的了,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一石粟米(60斤)才八百百文,这些碎银足够他家几口人吃上两个月。
“老爷您太客气了!”
车夫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忙不迭地接过银子,小心翼翼地扶沈寒川上马车,“您坐稳了,小的这就送您去。”
马车颠簸前行,沈寒川靠在车厢内,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二十年前,他入赘张家,走上了一条通往囚笼的不归路。
那时的他,也曾有过陆恒那样的眼神——不甘、倔强、充满希望。
“老爷,李醉家到了。”
车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沈寒川抬头,看见这座孤零零立在镇子边缘最西头的房子,几间瓦房带着个小院,院墙上爬满了青藤,若不细看,只当是寻常农舍。
院子里杂草丛生,门窗歪斜,但门前却出奇地干净,像是常有人走动。
他谢过车夫,拖着疼痛的双脚走向那扇木门,就在他抬手欲敲的瞬间,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一般,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明。
“找谁?”少年抬眼打量着他。
“我找陆恒,一个年轻人,听说昨天夜里被带到这里。”沈寒川急促说道。
少年眼神微动,随即恢复平静:“这里没有什么陆恒,你找错地方了。”
就在少年准备关门之际,院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兄,他是我三叔,让他进来吧!”
沈寒川的心猛地一跳,那是陆恒的声音,异常的平静、清醒,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李漓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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