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垂下,陆恒揣着怀里那几十两银票,感觉走路都带风。
回到城北那间破茅屋时,他心情颇好,甚至觉得这四面漏风的地方,也顺眼了不少。
他将新买的粟米、铁锅、还有那套简陋的文房四宝放下,舒舒服服地往那堆干草上一瘫。
忙碌了一天,此刻松懈下来,才觉得浑身酸软。
“总算有点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盘算着,“还得弄张床,再不济也得弄个木板搭一下,这干草睡得浑身痒。”
“嗯,桌子也得有,不然写字都得趴地上…”
想到写字,他兴致来了,毕竟是刚靠这个赚了第一桶金。
他翻身坐起,想去铺纸研墨,练练手,顺便规划下未来。
可环顾四周,除了地面和那堆草,连个能平铺纸张的平整地方都没有。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妈的!”
陆恒忍不住对着漏风的屋顶骂了一句,“连张桌子都没有,这什么破地方!”
他指天骂地地发泄了一通,将穿越以来的憋屈、前任留下的烂摊子、今日遭遇的嘲讽,都在这一顿骂声中倾泻了出去。
半晌,骂完了,胸口那股郁气消散了些,人也冷静了点。
“算了,一步步来,明天就去置办家具!”他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腹部一阵熟悉的绞痛传来,来得迅猛而急切。
“坏了!”
陆恒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就往外冲。
这破屋子别说厕所,连个像样的粪坑都没有。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刚买的那刀宣纸,拽了几张,也顾不上心疼,冲出屋门,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屋后那片半人高的草丛里。
褪下裤子,一泻千里。
伴随着不可描述的声音和气味,陆恒长舒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他一边进行着最后的清理工作,一边看着手里那柔软洁白,本该承载风雅诗词的宣纸,此刻却…
“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这宣纸花掉的几十文钱,一阵肉疼。
“是不是以后也得入乡随俗,用竹片或者树叶?”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猛地摇了摇头,一脸坚决,“不行,绝对不行,底线不能丢,以后还得更努力赚钱。”
擦干净,提上裤子,他正感慨着由奢入俭难,忽然,耳朵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异响——来自他的茅屋方向。
不是风声。
陆恒心里一紧,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茅屋,将眼睛凑到门板的缝隙处。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黑布蒙面的人影,正在他那家徒四壁的屋子里飞快地翻找着什么,动作轻盈而迅速,显然是个老手。
陆恒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贼?仇家?张家派来的?
他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跑,跑去叫人。
然而,祸不单行。他心慌意乱之下,脚下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块,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谁?”
屋内的黑衣人厉声喝道,声音低沉而冰冷。
完了!陆恒心头一凉。
下一刻,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拉开,黑衣人迅速窜出,没等陆恒爬起来反抗,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后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起来,像扔破麻袋一样,狠狠砸进屋子里。
“砰!”
陆恒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疼得他蜷缩成一团,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那黑衣人紧随而入,反手关上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陆恒,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波澜。
他慢条斯理地从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