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红袖坊,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雅致内室。
金嬷嬷屏退了左右,对着端坐主位、已恢复几分女子慵懒坐姿的张清辞,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
若有外人在此,必定惊掉下巴。
谁能想到,杭州城最大的风月场所红袖坊,真正的幕后东家,竟是那位以冷面无情着称的商业女皇张清辞!
“来看看。”
张清辞语气平淡,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安排一下,我要见见楚云裳。”
金嬷嬷面露难色:“小姐,云裳她…今日身子不适,已告假休憩。”
张清辞一个眼神扫过来,冰冷无波,却让金嬷嬷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她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气,不敢再多言,连忙道:“老身这就去安排。”
楚云裳本不愿见客,但金嬷嬷亲自来请,言语间带着难以拒绝的恳切与压力,她念及金嬷嬷多年的照顾之情,只得勉强整理妆容,来到雅室。
室内,一位“公子”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身姿挺拔。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身。
楚云裳心中一惊,好强的气场。
这位“公子”容颜俊美绝伦,但那双凤眼太过锐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让她极不舒服。
“听闻楚姑娘琴艺无双,不知可否赐教一曲?”
张清辞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仍难掩清越。
楚云裳压下心中异样,端坐于琴桌前,素手轻拨,一曲《出水莲》流淌而出,清越空灵。
然而,琴音未半,张清辞竟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轻佻地,用指尖拂过楚云裳细腻的脸颊,“果然冰肌玉骨,我见犹怜。”
“啪!”
琴音戛然而止。
楚云裳猛地站起,又惊又怒,想也不想,端起旁边微凉的茶水,直接泼了过去。
“登徒子,放肆!”
一旁的武侍夏蝉和商侍秋白眼神一厉,瞬间上前一步,杀气弥漫。
司琴吓得脸色发白,却仍勇敢地挡在楚云裳身前。
雅室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被泼了一脸茶水的张清辞,先是愣住,随即,眼神变得极其可怕,如同结冰的湖面,寒意刺骨。
然而,就在夏蝉即将动手的瞬间,张清辞却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示意夏蝉二人退下。
她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水渍,目光却如同黏在楚云裳因愤怒而更显娇艳的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好,好一个贞洁烈女。”
张清辞的语气带着讽刺,“既入了这章台柳巷,又何必立那贞节牌坊?”
“本公子…很喜欢。”
她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轻笑道:“过几日,我再来,届时,我会买下你的云裳阁。”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说完,不再看楚云裳瞬间苍白的脸色,张清辞带着侍女,扬长而去。
走出红袖坊,夏蝉忍不住道:“小姐,那贱人如此无礼,为何不让她吃点苦头?”
张清辞望着杭州城繁华的街景,眼神冷漠:“一个玩物罢了,也值得动气?不过是有几分姿色,骨头硬些,才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也更有掌控的价值。”
“她不过是日后牵制‘江不语’的一枚棋子,而且这枚棋子现在还能为我赚钱,暂且让她安稳几日。”张清辞不在意一笑,能为自己赚钱的货物,可不能随意丢弃。
楚云裳呆立在雅室内,浑身冰凉。
那位“常公子”临走时的话语和眼神,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意识到,麻烦,就要来了。
陆恒对红袖坊内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他揣着那几十两“咨询费”,如同揣着希望的火种,一头扎进了沈寒川那间充满霉味的旧书铺。
“三叔!三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