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焦急的脸,最终一咬牙,对狗剩低声嘱咐道:“狗剩,带你陆叔去后面柴房,悄悄的,别让人看见!有人问起,就说……就说去玩。”
狗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手紧紧攥着点心袋子,一手拉住陆恒的衣角,带着他穿过厨房旁边一条狭窄的甬道,往府邸后院的柴房走去。
柴房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沈寒川被反绑着双手,靠坐在一堆柴火上。
他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些许污迹,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陆恒看不懂的麻木。
“三叔!”陆恒冲到跟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心疼和急切。
沈寒川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懦弱麻木的样子,他微微摇头,声音沙哑:“你…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恒伸手就要去解他手腕上的绳子:“三叔,我帮你松开,我们想办法出去。”
“别动!”
沈寒川猛地低喝,身体往后缩了缩,避开了陆恒的手,“我没事,你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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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陆恒急了,“那张承业疯了,他要让你殉葬啊!”
沈寒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又诡异的笑容,他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殉葬?呵…我现在出了事,丢人的是张家…我越惨,他们越丢人,你明白吗?我不会有事的,至少现在不会,你快走,别管我!”
陆恒愣住了。
他看着沈寒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便宜三叔,似乎藏着很多他看不透的东西。
他还想再说什么,沈寒川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只是重复道:“走!快走!”
柴房外,狗剩发出几声轻微的咳嗽,这是约定的信号,有人过来了。
陆恒知道不能再待了。
他深深地看了沈寒川一眼,咬牙道:“三叔,你保重!”
说完,他迅速起身,跟着狗剩沿着原路返回。
来到后院那个僻静的小门,送菜的独轮车还停在原地。
陆恒松了口气,推起车就准备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他刚推动车子,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就如同铁塔般挡在了小门口,正是秦刚。
秦刚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推车的陌生年轻人。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不高,双目紧紧盯着陆恒。
陆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慢慢抬起头,迎上秦刚审视的目光。
秦刚盯着他的脸,眉头渐渐皱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凝重。
这张脸,他认识,是那个被赶出张家的赘婿陆恒。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打扮成送菜的模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恒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秦狗剩从陆恒身后钻了出来,手里还举着那块没吃完的精致糕点,高兴地对着秦刚喊:“爹!你看,陆叔给我的点心,可好吃了!”
秦刚的目光从陆恒脸上移开,落在了儿子那张沾着点心屑的脸上,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块明显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糕点。
他眼中那锐利的审视慢慢消散了,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开。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侧开了魁梧的身躯,让出了门口的道路,然后对着陆恒,几不可察地摆了摆手,意思是快走。
陆恒如蒙大赦,不敢有丝毫停留,推着独轮车,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张府的后角门。
直到走出很远,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陆恒才敢停下来,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张府高墙,心中百感交集。
最后,他朝着张府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句:“秦教头,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