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惊雷,除了早有所料的陆恒,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连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唐不言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时年少气盛,以为凭手中长剑,便可荡平寇虏,建功立业。”
李醉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越回了那段烽火岁月,“可惜…呵呵,打了一场败仗,输得一塌糊涂,却不是输在将士不用命,而是输在了后方!”
“军械是次品,箭矢一折就断;粮草迟迟不到,兄弟们饿着肚子打仗,败得憋屈,败得荒唐!”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随即又低沉下去,化为浓浓的苦涩,“后来我心灰意冷,便离开了军中,回到这江南之地,整日与酒为伴,醉生梦死,倒也快活,至少,不用再面对那些肮脏的勾当,不用再看兄弟们枉死!”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众才子这才明白,为何李醉诗文中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豪迈与悲凉,为何他如此嗜酒如命。
话题既然打开,众人便顺着聊起了如今的国事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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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远感慨官员贪腐,林慕白忧心边患,唐不言则觉得朝廷对工匠技艺不够重视。
唯有赵文博,始终谨言慎行,只是偶尔附和几句,不肯深入表态。
轮到陆恒时,他想起前世历史变迁,心中有所感触,便道:“其实,在我看来,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是赵家天子还是李家皇帝,若能轻徭薄赋,让天下百姓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那便是好的。若不能,换一个也未尝不可。”
“陆兄慎言!”
赵文博脸色微变,急忙出声制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切莫在外人面前说起!”
卫道陵原本正皱着眉头,似乎想反驳李醉先前对文官的指责,此刻听到陆恒的话,更是觉得离经叛道。
但当他看到李醉那副失意模样,罕见地没有立刻引经据典进行驳斥,反而叹了口气,对李醉说道:“李…李醉,往事已矣,逝者不可追,圣人云……”
他刚开了个头,李醉就像被念了紧箍咒一般,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打断:“停停停!卫老道,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搬出你那些圣人云,听得我头更疼了!”
卫道陵被他一噎,顿时气得胡子翘起:“朽木不可雕也!我好心劝慰,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你那叫劝慰?分明是添堵!”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眼看两人又要像往常一样吵起来,苏明远连忙打圆场,众人也忍不住失笑,方才那点沉重气氛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夜色渐深,月至中天,众人才尽兴而归,各自散去。
李醉却拉住了准备离开的陆恒,“陆兄弟,留下再陪为兄待会儿。”
陆恒点头,让沈磐和沈渊在门外等候。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抱着剑靠在门框上打瞌睡的李漓,小家伙脑袋一点一点,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又要煮醒酒汤…好困啊!”
李醉从屋内取出两把长剑,将其中一把抛给陆恒,自己则拔剑出鞘,剑身在月光下泛起一泓秋水般的寒光,“上次教你那几式,可还记得?陪为兄活动活动筋骨!”
陆恒接过剑,笑道:“正想请李兄指点。”
两人便在庭院中,借着皎洁的月光,舞动长剑。
没有杀伐之气,只有剑影翻飞,衣袂飘飘。
李醉的剑法大开大合,带着一股沙场沉淀下来的惨烈与豪迈;陆恒的剑法则灵动迅捷,融入了李醉所授的根基和他自己的一些理解。
剑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两道身影在月下交错,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
沈磐抱着他那根铜棍,和拄着拐杖的沈渊并排坐在门槛上,默默地看着。
沈磐眼中带着对武艺的专注,沈渊则更多是平静的守护。
只有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