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晃晃悠悠,最终并未靠岸,而是直接驶向了深水区,靠向更为宽敞华丽的张府画舫。
陆恒、沈磐、沈渊三人被推搡着上了画舫,关进了一间临时充作囚室的储物舱,四面无窗,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
约莫一炷香后,舱门打开。
张清辞缓步而入,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春韶和秋白。
她已重新梳妆,气度雍容,只是眼神比西湖深秋的水还要冷上几分。
她没看沈磐和沈渊,目光直接锁定了陆恒。
“陆恒,你可知错?”她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陆恒梗着脖子:“我错在当初瞎了眼,入了你张家的门!”
张清辞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牙尖嘴利,看来是苦头吃得还不够。”
她示意了一下春韶。
春韶将托盘放在地上,上面不是刑具,而是三套粗布麻衣,颜色灰败,打满补丁,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甚至比最下等的仆役所穿的还不如。
另外还有笔墨纸砚。
“换上。”
张清辞命令道,“然后,写下你如何觊觎主家,行为不端,被逐出张家后怀恨在心,今日又于佛门清净地意图袭击于我,罪大恶极的供状,画押。”
这比直接的殴打更羞辱人。
换上这等衣物,无异于将他们的尊严踩在脚下。
写下那份供状,更是将污水彻底泼在他身上,永世不得翻身。
陆恒脸色铁青:“你休想!”
“不换?不写?”
张清辞微微挑眉,“可以,那你们就穿着这身破烂,在这舱里待到愿意为止;我会让人每日送来残羹冷炙,就放在门口。”
“哦,对了”,她突然又想起什么,对秋白道,“去取些咱们船上用来‘清新空气’的香料来,多撒些,免得有些不相干的气味,污了这画舫。”
秋白会意,很快取来一个香炉,里面点燃的并非名贵香料,而是一种气味极其浓烈刺鼻,通常用于厕所去味的劣质香块。
浓烟滚滚,呛得陆恒三人连连咳嗽。
“张清辞!你欺人太甚!”
沈磐怒吼着想冲过去,却被绳索限制,踉跄了一下。
“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
张清辞看都没看他,只对陆恒道:“明日清晨,若还不从,我就将你们三人剥去外衫,只着里衣,绑在船头,绕着西湖游一圈,让杭州城的百姓都看看,你这位‘潇湘子’才子,是何等的狼狈不堪。”
“想必,那红袖坊的楚大家,也会很有兴趣观赏。”
这话如同毒针,狠狠刺在陆恒心上。
看着张清辞带着侍女转身离去,厚重的舱门再次关上,刺鼻的烟雾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陆恒的心沉到了谷底。
“公子,怎么办?”
沈渊被呛得眼泪直流,焦急地问道。
沈磐也憋得满脸通红,徒劳地试图挣断绳索。
陆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舱室堆放着一些杂物,主要是备用的船帆、缆绳,一些庆典用的灯笼、彩绸。
那劣质香炉被放在门口附近,烟雾主要向舱内扩散。
“不能硬拼,得智取。”
陆恒低声道,“沈渊,你手脚最灵活,能不能想办法弄开绳子?”
沈渊艰难地挪动被反绑的手:“我试试,但我需要点尖锐的东西。”
陆恒的目光落在那些杂物上。
“沈磐,你看能不能挪到那边,用那些缆绳或者帆布的边缘,看看有没有比较粗糙或者有木刺的地方,帮沈渊磨绳子!”
沈磐依言,像只大虫子一样蠕动过去,用背部在粗糙的缆绳上蹭,试图找到借力点。
过程缓慢而艰难,浓烟让他们呼吸越来越困难。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天色渐暗。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画舫上挂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