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杭州城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等候入城的人群熙熙攘攘。
柳青鸾与贾忠混在人群中,轻易地便通过了盘查。
入得城来,两人在一处僻静的巷口停下。
“贾先生,我们在此分头行事吧。”
柳青鸾低声道,“若有需要,可在城西悦来客栈留下口信,我自会知晓。”
贾忠捻着山羊胡,点了点头:“有劳三当家,贾某先去办事,预祝三当家一切顺利。”
他拱了拱手,便转身汇入人流,那干瘦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柳青鸾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定了定神,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首先要摸清钱家的底细和住处。
贾忠对杭州城似乎颇为熟悉,穿街过巷,不多时便来到了气派非凡的张府侧门。
他并未急着上前,而是先在远处观察了片刻,这才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袍,迈步上前。
守侧门的是个眼皮耷拉的懒散门房,名叫李贵。
见贾忠其貌不扬,穿着普通,李贵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拖长了声音问道:“干什么的?找谁啊?”
贾忠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一小块约莫一两重的碎银子塞进李贵手里,低声道:“劳烦小哥通传一声,故人贾忠,求见二爷张承怀。”
手心一沉,李贵那耷拉的眼皮立刻抬了起来,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脸上顿时换了一副表情,虽然还算不上热情,但至少没了怠慢:“哦?找二爷?”
“你等着,我去禀报一声。”
说罢,转身进了府内。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贵才慢悠悠地回来,对贾忠招了招手:“跟我来吧,二爷在书房见你。”
贾忠跟着李贵来到张承怀的书房。
只见张承怀独自坐在书案后,面色晦暗,眼袋深重,比起往日意气风发的张家二爷,显得憔悴落魄了许多,连书房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败之气。
“贾忠?你怎么来了?”
张承怀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问道,显然对这位“故人”的到来并不怎么热情。
贾忠深深一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戚和窘迫:“二爷,贾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厚颜来投奔您,求您赏口饭吃。”
张承怀闻言,苦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走投无路?呵,你看我如今这般光景,比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在自家府里,都快成透明人了。”
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忍不住倒起了苦水,“张清辞那个丫头,手段太狠了,族会上一点情面不留,把我手头的权柄夺了个干净,如今只能守着这点分红混吃等死,连府里的下人都快使唤不动了,憋屈!真是憋屈啊!”
贾忠安静地听着,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等张承怀抱怨得差不多了,他才叹了口气,附和道:“二爷的委屈,贾某感同身受,谁能想到,偌大的张家,竟被一个女子掌控到如此地步?真是…唉。”
他话锋一转,“二爷心善,即便如今…想必保贾某一口粗茶淡饭,总还是没问题的吧?”
张承怀摆了摆手,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罢了,你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我院里还缺个管账的先生,你就先顶着这名头,总饿不死你。”
“多谢二爷收留!”
贾忠连忙起身道谢,随即却又坐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承怀,“二爷,难道…您就真的甘心如此?一辈子就这样被她压在头上,永无出头之日?”
张承怀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与不甘,但随即又黯淡下去,颓然道:“不甘心又能如何?那丫头如今羽翼已丰,连我大哥都护着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贾忠眼珠转了转,“明的不行,或许可以来暗的,正面的争斗失利,或许可以从别处着手。二爷,您难道就没什么特别想拿回来的东西?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