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语气加重,“周崇易已然动怒,正纠结陈、周、钱三家,开始着手对付我们,我拿下周钧,不过是暂缓其锋,让他投鼠忌器而已。”
韩明远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背。
陆恒继续道:“另外,朝廷派遣的钦差,已在路上,金陵与杭州水路发达,他来此很快,相信以韩大人的消息渠道,早已知晓。”
韩明远终于抬了抬眼皮:“不错。”
“那么,韩大人以为,这位钦差此时南下,所为何来?”
陆恒逼问,“难道是为了表彰你我筹措军资有功吗?”
韩明远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自然不是。”
陆恒自问自答:“他是冲着军资之事而来!所以,现在你我最紧要之事,便是在钦差抵达杭州之前,确保所有军资顺利运离,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阻碍运送,任何可能出现的阻碍,都必须提前清除,这才是大局!”
这番话,掷地有声,竟与韩明远最初强调的“大局”隐隐相合,但立场和主导者,却已悄然转换。
韩明远盯着陆恒,看了半晌,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有些好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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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燕援和鲁镇挣扎着爬起来,面色羞惭,犹豫地看向韩明远,又看看陆恒的人。
沈七夜三人则纹丝不动,目光只看向陆恒。
陆恒这才淡淡开口:“退下。”
“是!”沈七夜三人这才齐声应道,收刀入鞘,沈渊也放下了臂弩,三人退至陆恒身后,但依旧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手的姿态。
燕援和鲁镇见状,也只好悻悻退出了书房。
待闲杂人等都离开后,韩明远才缓缓道:“陆恒,你此番‘尽心尽力’助我功成身退,可想过后路?待我北返,杭州这些仇家的报复如同滔天巨浪压下,你这条小船,如何能扛得住?”
陆恒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决然:“这就是今日陆恒前来,与韩大人摊牌的目的。”
他走到韩明远书案前,双手撑在案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韩明远:“你韩明远能在杭州办成如此大事,没有李严李老相公的默许甚至帮助,绝无可能,所以,我要你去找李老。”
“哦?”韩明远挑眉,“找他作甚?”
“我要一个保障!”
陆恒斩钉截铁,“一个能让我和手下这些兄弟,在事后活下去的身家性命保障,否则…”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家就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韩明远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嗤笑出声:“陆恒,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在这盘棋里,你算是一条鱼吗?恐怕连虾米都算不上,你也配谈鱼死网破?”
陆恒也笑了,嘲弄道:“就算我这条小鱼,撞不破李大人和韩大人你们织就的这张大网,但我临死前,拼尽全力,也定要在这网上,撕开一道缺口,届时,网里的鱼会不会趁机溜走,可就难说了。”
韩明远眼神一凝:“你还有什么手段?”
就在这时,刚刚退出去的燕援去而复返,脸色凝重,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急促禀报道:“大人!刚接到急报,北上船队在途中连续遭遇意外,航行不畅,现已被迫中途停靠,暂时无法继续前行。”
韩明远猛地看向陆恒,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是你搞的鬼!”
陆恒坦然承认:“一点小小的‘麻烦’而已!李魁他们,很擅长这个,只要我愿意,船队可以‘意外’不断,别说半个月,就是一个月,也未必能离开江南地界,若是钦差到了,发现船队还滞留在此…呵呵。”
韩明远沉默了。
他死死盯着陆恒,似乎在权衡利弊,评估着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大的决心和能量。
书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