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
牢门打开的声响惊动了他。
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看到来人竟是陆恒时,猛地一怔,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陆…陆恒?”
陈从海的声音干涩沙哑,“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上下打量着陆恒,见他虽然面容带着几分憔悴,但行动自由,衣着也算干净,显然并非囚犯。
陆恒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将食盒放在地上,自己随意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叹了口气:“陈家主,别提了,能站着进来看看你,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他揉了揉眉心,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史昀那个老王八蛋,眼看事情败露,为了保住他自己的乌纱帽,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了我们头上,说我们欺上瞒下,构陷忠良,他倒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陈从海眼神闪烁,紧紧盯着陆恒:“那你怎么…”
“我怎么出来的?”
陆恒接过话头,脸上浮现出肉痛无比的表情,声音都带着颤,“钱!是老子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攒下的全部家当,全都填了赵端的无底洞,他才勉强松口,答应酌情替我开脱几分,让我暂时脱了这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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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捶了一下墙壁,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妈的!老子现在是一贫如洗,差点连裤衩都当掉了,这才换了一条烂命出来。”
“史昀现在自身都难保,正想着怎么跟朝廷交代他这钦差是怎么当的,哪还有闲工夫管我们这些弃子的死活。”
陈从海听着陆恒的“诉苦”,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哆嗦着:“自…自身难保?弃子?”
一股绝望自心底升起,史昀是他们最大的指望,如果连史昀都靠不住了…
“陆…陆贤侄,”陈从海的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那…那赵端…赵知府会如何处置我们?”
陆恒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嘲讽,又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还能怎么处置?你们陈家,还有周家、钱家,联手诬告,证据确凿,扰乱公堂,蔑视王法,按律,抄家那是跑不了的。”
“说不定…”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陈从海一个激灵。
“抄…抄家”
陈从海喃喃道,面如死灰。
陈家几代积累的财富、田产、商铺,难道都要化为乌有?
“唉!”
陆恒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唏嘘,“说起来,我还算幸运的,虽然钱没了,好歹命保住了,钱财嘛,身外之物,只要命在,总有再赚回来的一天,不像你们…”
他深深地看了陈从海一眼,“家大业大,树大招风,这要是被抄了家,啧啧,那可真是,几代人的心血可就全完了。”
他这话看似感慨,实则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在陈从海的心头。
是啊,他陆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了钱还能挣扎求生。
可他陈家呢?这偌大的家业…
他猛地抓住牢房的木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看着陆恒:“陆贤侄!贤侄子!既然赵端那里可以…可以用钱财疏通,在下也能…”
陆恒闻言,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随即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酸意和嘲讽:“呵!陈家主,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舒服啊!犯了这么大的事,还能想着花钱买罪,真是应了那句话,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是想都不敢想。”
陈从海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陆恒的嘲讽,连忙道:“陆贤侄,求你指点一条明路,只要能让陈家免于抄家之祸,保住根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陈家愿意献出一半家中存银,以求赵知府网开一面。”
陆恒摸着下巴,故作沉吟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个嘛!如今证据确凿,若要法外开恩,总要有个由头,献财赎罪倒也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毕竟朝廷如今也缺钱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