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淮南府徽州,石台县。
秋意在此地显得更为浓重,风裹挟着江水的湿冷,吹得人衣衫猎猎。
陆恒一行人风尘仆仆赶至,与江南的繁华不同,此地更多了几分肃杀。
按照与侯吉约定的隐秘记号,沈冥很快在一处不起眼的山石缝隙中,取出了侯吉留下的详细汇报。
那是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密信,字迹潦草却清晰,显是在匆忙间写成。
陆恒借着微弱的天光迅速浏览,眉头渐渐锁紧。
信中所言,侯吉已将石台县内外可疑之处几乎翻遍,包括几处废弃的矿坑、富商的别院,乃至漕帮控制的几个隐秘货栈,皆未发现大规模粮草囤积的痕迹。
他判断,石台县可能性极低,已先行一步,赶往最终的目的地江阴县去探查。
“石台县,没希望了。”
陆恒将密信递给身旁的沈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果决。
连日的奔波、钱塘县的冲突,加之对粮草下落的焦虑,让他精神始终高度紧绷。
“看来遂县,恐怕也是白费功夫。”
他想起已前往遂县的黄三,虽未收到回报,但心中已不抱太大期望。
“公子,连日赶路,兄弟们都有些吃不消了,不若在此暂歇一晚,养精蓄锐?”
沈渊看着陆恒眼下的青黑,低声建议道。
陆恒环顾身边众人,虽依旧站得笔直,但眉宇间的风霜与眼底的血丝却掩盖不住。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寻个不起眼的客栈,让大家好生休息,明日再在石台县内最后排查一遍,若无发现,便直扑江阴。”
与此同时,石台县城内另一处阴暗的宅院内。
白衣剑客白少易面色阴沉地坐在下首,主位上是一个面容精悍,手指关节粗大的中年汉子,正是玄天教淮南分舵驻扎在石台县的香主——陈老九。
“陈香主,那陆恒一行人应该已到了石台县。”
白少易语气带着刻骨的恨意,“此獠不仅是破坏我圣教钱塘大庙据点的元凶,更是那杀害贾忠长老的凶手沈寒川之侄,于公于私,此仇必报,我一路追踪至此,便是要取他性命,祭奠死去的教众兄弟。”
陈老九闻言,眼中凶光一闪。
钱塘据点被毁的消息他已听闻,正觉面上无光,如今正主竟送上门来。
“沈寒川的侄子?好,好的很!”
他猛地一拍桌子,“这陆恒竟敢如此猖狂,联合官府,屠戮我圣教子弟,真当我玄天教是泥捏的不成?”
他当即唤来心腹,沉声道:“立刻发讯,飞鸽传书禀报冯邵舵主,就说杀害贾忠长老凶手的亲眷,朝廷鹰犬陆恒已至石台,请求舵主派人支援,务必将其绞杀于此,扬我圣教威名。”
“是!”心腹领命而去。
“白香主放心,在我这石台地界,定叫那陆恒插翅难飞!”
陈老九对白少易保证道,随即下令,“派人出去,撒开网,给我把这伙人的踪迹挖出来,他们人生地不熟,只要露头,就跑不了!”
玄天教在石台县经营多年,眼线遍布三教九流。
陆恒等人虽已尽量低调,但十几人的陌生面孔入住客栈,还是很快被探查到了蛛丝马迹。
在客栈休整一夜后,陆恒虽知希望渺茫,但为求稳妥,还是带着人在石台县城内及周边进行了最后一次细致的排查。
结果正如侯吉所言,一无所获。
“看来,关键果然在江阴。”
陆恒站在城门口,望着北方,目光深邃。
他不再犹豫,下令道:“韩涛,你带十名兄弟,即刻出发前往遂县,与黄三汇合,无论如何,再仔细搜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再来江阴与我们会合。”
“是!公子保重!”韩涛抱拳,点了十名暗卫,翻身上马,朝着遂县方向疾驰而去。
陆恒则带着沈冥、沈磐、沈渊,以及剩下的十名暗卫,在城内又搜寻了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