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星月无光。
大庙村外的古庙,在荒山野岭中透出几点昏黄的灯火,远远望去,如同鬼火摇曳。
庙宇匾额上,“玄天圣教”四个字在夜色中模糊不清。
韩通亲自点了三百名县中精锐士卒,趁着夜色,将古庙团团围住。
这些士卒虽然比不上边军悍勇,但也是钱塘县能拿得出手的最强力量,刀出鞘,箭上弦,气氛肃杀。
陆恒站在外围一处高坡上,沈磐与沈渊一左一右护卫在侧。
他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下方的庙宇,沉声下令:“韩县尉,动手吧,包围擒拿,遇有抵抗者,一律抓捕;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韩通抱拳领命,随即转身,手中腰刀向前一挥,低喝道:“动手!”
刹那间,数百名士卒如同潮水般从黑暗中涌出,踹开庙门,吼叫着冲入庙中。
“官府拿人!束手就擒!”
“抵抗者死!”
庙内顿时一片大乱,惊呼怒骂声、兵刃碰撞声、凄厉惨叫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正如韩通所料,庙中果然藏有硬茬子。
十几名看似普通的香客或庙祝,在官兵冲入的瞬间,眼中凶光毕露,纷纷从香案下、蒲团后抽出刀剑,与官兵战在一处。
这些人身手矫健,招式狠辣,绝非寻常百姓,显然是玄天教蓄养的武力。
战斗一开始便陷入了胶着。
官兵人数虽多,但个体战力远不及这些亡命之徒,一时间竟被压制,伤亡不小。
陆恒在高坡上看得分明,对身旁的沈冥和韩涛下令:“你们各带十人,游离外围,用弩箭清除那些试图突围或者负隅顽抗的好手,注意,留几个活口头目。”
“是!”
沈冥与韩涛领命,身形一动,便如同两道鬼影,带着二十名早已准备多时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战场外围的阴影之中。
下一刻,冰冷的机括声在夜色中再次响起。
“咻!咻!咻!”
一支支淬毒的弩箭,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精准射出。
那些正在与官兵缠斗,或是试图翻墙逃走的玄天教好手,往往只觉喉头或心口一凉,便已栽倒在地,顷刻毙命。
韩通正与一名使刀的悍匪拼斗,眼看对方刀法凌厉,自己渐感不支,忽见那悍匪身体猛地一僵,眉心处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一声未吭便软倒在地。
韩通惊出一身冷汗,回头望去,只见远处阴影中,一名暗卫正冷漠地收起臂弩。
他心中不由骇然,这些人的装备、身手以及杀伐的果断,远非县中士卒可比,简直如同边军中最精锐的斥候刺客,令人心惊胆寒。
有了暗卫在外围精准狙杀,庙内的抵抗迅速被瓦解。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战斗便已结束。
庙内横七竖八躺了二十多具尸体,皆是反抗被杀者。
另有十余名受伤或被擒的教众,被官兵用绳索捆缚,押解到院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陆恒缓步走下高坡,来到院中。
沈冥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低声道:“公子,已初步审讯,揪出两名头目。”
被押上来的两名头目,一人满脸横肉,眼神凶悍;另一人则看似文弱,眼神却闪烁不定。
两人虽然被缚,却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视死如归的模样。
“说!你们劫掠的军粮,藏在何处?”陆恒声音冰冷,如同寒风刮过。
“呸!玄天圣教,替天行道!尔等朝廷鹰犬,不得好死!”那横肉头目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骂道。
另一名文弱头目也讥笑道:“要杀便杀,休想从我们口中得到半个字。”
陆恒深知时间紧迫,眼中戾气一闪,不再废话。
“锵”的一声,君子剑骤然出鞘,在火把映照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