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号!老娘占这儿三年零四个月!”她声音高得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划破了市场的宁静。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她声音高得刺耳,把市场管理员老周也引来。老周穿着 1985 年的蓝制服,领口油亮,像是被无数次的汗水浸染过。他手里摇着铝皮喇叭,喇叭口凹进去一块,像被谁踢过一脚。他咳嗽一声,翻开油腻的登记簿,手指在纸页上慢慢滑动,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地看着上面的记录。
“李桂芳,038 号,面积两米乘一米,凉茶类。陆超群——”他抬眼,目光在污水沟和凉茶摊之间来回扫,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审视,“没号?”
肥婶得意地哼哼,胸脯一挺,像只斗胜的母鸡,头高高扬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陆超群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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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草药渣的反击
陆超群不急。他把铜秤砣往案板上一磕,“当”一声脆响,盖过肥婶的哼哼。他手指轻轻抚摸着铜秤砣,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婶子,摊位证是死的,人是活的。您凉茶里有苍蝇,我凉茶里有薄荷。”他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钉在肥婶的心上。
他舀一勺凉茶,当众喝下,喉咙滚动,一滴不剩。他的喉结上下滑动,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围观的人鼓起掌,有人干脆把肥婶的铝盆推到一边,站到污水沟边。
肥婶脸色由红转紫,像煮熟的猪肝。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她拎起一桶隔夜馊水,哗啦泼向凉茶摊。污水溅起,陆超群侧身闪过,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猎豹。馊水全泼在自家草药渣上,草药吸了水,味道更冲,苍蝇反而飞得更高。
人群哄笑,那笑声像一阵狂风,吹得肥婶更加恼羞成怒。她气得跺脚,污水溅了她自己一脚,她的鞋子瞬间被弄脏,她低头看着鞋子,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
六、三日通牒
肥婶见硬的不行,换软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市场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她端着一碗自家“凉茶”,走到陆超群面前。碗沿沾着黑渍,像是许久没有清洗过,水面漂着一只死蚊子,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
“小陆,喝了这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哀求,但眼神中仍然透露出一丝狡黠。
陆超群笑着摇头,他的笑容温和而坚定。他把草药渣往碗上一盖,蚊子立刻被粘住。
“婶子,三天内,您要是能把苍蝇赶走,我立马卷铺盖。”他声音不高,却像秤砣落地,震得污水沟水面起了一圈涟漪。
肥婶咬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三天内让你滚出这条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仿佛要把陆超群生吞活剥。
这时,一个路人凑过来,笑着说:“哟,肥婶,这赌约可够大的啊。”肥婶瞪了路人一眼,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
陆超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肥婶,手中的铜秤砣在夕阳下闪着光。铜秤砣在他手里转了一圈,秤星映着夕阳,像一把未出鞘的刀。
七、尾声
夜收摊时,污水沟边只剩陆超群一人。他把草药渣扫成一堆,点燃。火舌舔着草药,薄荷味、藿香味、雄黄味混在一起,像一条绿色的龙盘旋而上。那绿色的烟雾在夜空中弥漫,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火光里,铜秤砣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伸到肥婶的摊位证上。火光照出证上最后一行小字:“1988 年 8 月 8 日,编号 038,李桂芳。”那字迹在火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随时都会被火焰吞噬。
火光照出肥婶窗后的人影——她正拿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头在灯下闪着冷光。她的身影在窗户上晃动,像是一个幽灵。
三天倒计时,滴答滴答,像秤砣敲在铁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