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秤砣轻轻推到女人面前,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却没含糊:“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铜秤砣,纯铜的,用了三十年都没变形,值五百元。”
女人放下钢笔,伸手拿起秤砣。她掂了掂,又翻过来掉过去地看,眉头慢慢皱成了川字:“秤砣?就这玩意儿?你知道五百元能买多少东西吗?这秤砣顶多值两百,当不了五百。”
“同志,这秤砣虽小,却是我家的传家宝,也是我开药店的念想。” 陆超群往前凑了凑,手指轻轻碰了碰秤砣的边缘,“我贷的五百元,三个月内准还清,连本带利。这秤砣您先拿着,要是我还不上,这秤砣就归信用社。”
女人盯着陆超群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桌上的秤砣,最终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贷款申请表:“行,算你有种。月息一分二,三个月内必须还清,要是超期,这秤砣我们可就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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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超群看着女人一笔一划地填申请表,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 一分二的利息,三个月下来要多还十八元,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等女人把五百元递过来时,他指尖有些发颤,却还是稳稳地接过来,叠好塞进帆布包:“谢谢同志,三个月后我准来赎秤砣。”
三、当铺的无奈
离开信用社,陆超群没直接回药店。他推着自行车,绕到了老城西边的当铺 —— 那是临川唯一一家还开着的当铺。当铺的木门比信用社的还旧,门上的铜环生了锈,推开门时 “吱呀” 一声,像是要散架似的。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旧招牌,“临川县当铺” 五个字的金漆掉了大半,只剩下些斑驳的痕迹。
当铺里比外面暗了不少,光线只能从柜台后面的小窗户透进来,在地上投下片窄窄的光。柜台很高,陆超群得踮着脚才能看到里面。柜台后面坐着个老头,穿件洗得发灰的旧中山装,领口别着个褪色的毛主席像章。他头发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眼神像鹰似的,扫过来时让人心里发紧。
“当啥?” 老头的声音沙哑得像磨了砂纸,他没抬头,目光还落在手里的玉扳指上。
陆超群把帆布包放在脚边,又解开怀里的红布 —— 这次红布里裹着的,是他刚从家里带来的另一块铜秤砣。这块比信用社的那块小些,却更沉,秤星刻得更细。他把秤砣放在柜台上,“咚” 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当铺里格外清楚:“老板,当这个,五百元。”
老头终于抬起头,他放下玉扳指,伸手拿起秤砣。他用拇指蹭了蹭秤砣表面,又用指甲刮了刮秤星,眉头皱了皱:“铜秤砣?你当我这是废品站?这玩意儿顶多值三百,还想当五百?”
“老板,这秤砣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您看这包浆,再看这秤星,都是手工刻的,比新秤砣结实多了。” 陆超群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我急着用钱开药店,就当三天,三天后我准来赎,赎金我给六百。”
老头冷笑了一声,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开药店?就你这模样,还想开药店?三天?我看你是赎不回来。” 他把秤砣往柜台上一放,“要当也行,五百元,三天后赎金六百五。要是三天内不来,这秤砣就是我的镇店之宝,你可别来闹。”
陆超群的手指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指节都泛了白。他知道老头是故意抬价,可眼下他需要更多的钱 —— 信用社的五百元够进货,可装修和买设备还差点。他深吸了口气,脸上没露半分慌色:“行,六百五就六百五。三天后,我准来赎。”
老头从抽屉里拿出张当票,用毛笔飞快地写着,写完后把当票和五百元一起推出来:“签字画押,这钱你拿好。三天后要是没来,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陆超群接过当票,仔细看了一遍,才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他把当票折了三折,塞进帆布包最里面,又把五百元叠好,和信用社的钱放在一起,才转身推开门,走进了傍晚的风里。
四、尾声
傍晚的太阳把天空染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