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秤砣弹起半尺高,又重重落回排水沟的淤泥里。黄褐色的水面上漂浮着烂菜叶、烟盒,还有一只发胀的死老鼠,秤砣压下去,死老鼠的肚皮瞬间爆裂,肠子像廉价的气球一样翻出来,溅起一小股黑水,正好泼在秤砣上。
原本还能看到的秤星瞬间被污泥糊住,再也看不见半点光亮,只剩一团晦暗的黄铜,沉在淤泥里,像一个被历史封喉的证人,再也说不出真相。陆超群被按在车轮上,眼睁睁看着秤砣被污泥淹没,眼睛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却只能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八 铁钩收队
短短三分钟,凉茶摊已经彻底散架:铝桶被砸得扁成了扭曲的向日葵,再也装不了一滴凉茶;案板裂成两截,截口的木刺朝天竖着,像被剖开的胸骨,狰狞可怖;炉火早已熄灭,只剩几块发红的炭,在药汤里 “滋” 地一声彻底熄灭,发出临终前的嘶叫。
赵老五把铁钩往肩上一扛,钩嘴朝下,一滴褐色的药汤顺着钩脊慢慢滑落,滴在他的塑料凉鞋脚背上,像给这个凶手点上了一颗苦痣。“收队!” 他喊了一声,五个男人扛着铁钩,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穿过,所过之处,没人敢抬头看他们的眼睛,胳膊上的红袖箍像五盏微型血灯,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走到巷口时,赵老五回头看了一眼被砸烂的凉茶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从裤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对着阳光照了照 —— 那是周大年提前给他的 “辛苦费”。
九 人群散场
协管员走后,人群依旧安静,没人敢去追,也没人敢上前扶陆超群。大家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怕被赵老五的人记住脸,惹祸上身。老郑蹲在地上,用碎掉的搪瓷片舀起一捧地上的药汤,喃喃自语:“可惜了这好凉茶,小陆熬了三个小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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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汤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进排水沟,与沉在淤泥里的铜秤砣汇合,像给秤砣盖上了一层苦涩的被子。陆超群慢慢站直身子,手腕上被协管员按出的两道紫箍格外醒目,像新戴的逆手铐。他走到排水沟边,俯身想去捞秤砣,手指刚触到冰冷的污水,一股寒意就顺着血管爬上来,像摸到了死者的额头。他用力拽了一下,秤砣却纹丝不动 —— 它被排水沟的铁箅子卡住了,还被污泥紧紧吸住,仿佛下定决心要永远扎根在这黑暗里。
十 灰烬里的证据
炉火彻底灭了,只剩下一缕淡淡的青烟,在晨雾中渐渐散去。陆超群蹲在凉茶摊的残骸里,用手扒开碎掉的铝桶和木板,突然摸到一张半湿的纸。他捡起来一看,是半张没被药汤泡透的化验单复印件 —— 正是之前周大年用来伪造 “钩藤有害” 的假化验单,上面写着 “马兜铃酸超标 10 倍”,红章蓝章交叠在一起,如今被药汤浸成了淡紫色,但字迹却依旧倔强地浮出纸面,像死者睁着的眼睛,不肯闭上。
陆超群的眼睛瞬间亮了 —— 这是周大年陷害他的证据!他赶紧把残单折成四折,塞进裤腰里,紧紧贴在皮肤上,用自己的体温慢慢焐干这张纸。纸张的湿冷透过布料传来,像给伤口贴上了一层人肉胶布,既疼又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 只要证据还在,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十一 海鸥相机
人群的最外围,一个穿蓝格子衬衫的青年再次出现。他今天换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依旧拿着那台海鸥 DF-1 相机。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远处,镜头对准排水沟里的铜秤砣,对准扭曲的铝桶残骸,对准陆超群弯腰扒找证据的背影,快门 “咔嚓咔嚓” 地响着,像在给这片废墟钉上钢钉,记录下这残忍的一幕。
最后一张照片,他特意把焦距对准了沉在淤泥里的铜秤砣 —— 虽然秤星被污泥糊住,像被缝上的眼睛,却依旧能透出一丝黄铜的冷光。拍完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铅笔,在照片背面写下一行字:“1991.7.21 苦河诞生 秤星失明”,然后把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