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规啊。” 老郑也赶紧站起来,帮腔道:“是啊老五,小陆这摊从来规规矩矩,你是不是弄错了?” 赵老五根本没理老郑,径直走到凉茶车前,眯着眼打量着铝桶里蒸腾的药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四 一句通告
赵老五从裤兜掏出一张对折的纸,“啪” 地拍在凉茶车的案板上,展开后是一张油印的通告,字迹模糊不清:“关于立即取缔无证药茶摊的通知 —— 经查,个体户陆超群擅自售卖添加‘钩藤’的凉茶,钩藤属中药材,擅自添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自即日起停止经营,并没收相关器具。落款:临川县市场管理指挥部,1991 年 7 月 20 日。”
陆超群凑近一看,眉头瞬间皱紧:“赵队长,这不对啊!我有食品经营许可证,凉茶属于饮品,不是药茶,而且钩藤是药食同源的材料,怎么就危害公共安全了?再说这落款,‘打击投机倒把临时办公室’早就撤了,这章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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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五咧嘴一笑,露出那颗镶银的虎牙,伸手拍了拍通告上的红章:“假不假我说了算!归哪个部门管,也是我说了算!你这摊今天必须砸,少废话!” 他话音刚落,抬手就把铁钩扛到肩上,铁钩在空中划了一道半月形的弧线,带着风声重重落下 —— 目标正是挂在车把上的铜秤砣。
五 钩嘴第一击
“咣 ——!”
铁钩的鹰嘴狠狠砸在铜秤砣上,火星 “噼啪” 四溅,黄铜表面瞬间凹进一道深槽,原本清晰的秤星被刮得飞起,像碎掉的牙齿。秤砣的挂绳 “嘣” 地断裂,秤砣 “咚” 的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在地上旋了几圈,发出长长的 “滋 ——” 声,最后滚进旁边的排水沟里,溅起一滩黑水。
陆超群眼疾手快,弯腰就想去捡,赵老五却横过铁钩拦住他的去路,钩尖几乎碰到他的胸口:“再动一下,我就以‘抗法’论处,把你也带回去!” 陆超群咬着牙,看着排水沟里的秤砣,拳头攥得发白,却不敢再动 —— 他知道,赵老五说得出做得到。
话音未落,赵老五的第二钩已经直奔铝桶。“刺啦 ——” 铁钩的鹰嘴撕开铝桶壁,划出一道半月形的裂口,滚烫的褐色药汤 “哗” 地喷涌而出,像一条决堤的 mini 黄河,顺着青石板的缝隙狂奔,漫过路人的鞋尖。
苦药味、焦糊味、晨雾的湿气和煤烟味搅在一起,凝成一股浊浪,呛得周围人直皱眉。有人赶紧跳开,怕被滚烫的药汤烫到;有人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药汤,送到鼻尖嗅了嗅,那股熟悉的苦甘味里混着铁锈味,像在嗅一场凶杀案的线索,脸上满是心疼。
六 钩雨连珠
第三钩落下,赵老五的铁钩挑翻了案板,案板上的药包、勺子、血压计摔了一地;第四钩直接砸向血压计,“咔嚓” 一声,血压计的玻璃表盘碎裂,水银 “哗” 地流出来,在褐色的药汤表面凝成一颗颗银色的珠子,像溺亡的鱼眼,滚动着,很快就被药汤淹没;第五钩,赵老五故意把铁钩伸向炉火,钩嘴卡住炉栅,猛地一挑 —
蜂窝煤 “呼” 地飞了起来,带着赤红色的火舌,在空中碎成无数火流星,落在药汤表面,“嗤嗤” 作响,蒸起一层白色的雾气,像给这条 “苦河” 盖上了一层热孝。老郑看着自己刚端在手里的凉茶,想护住搪瓷缸,却被一个协管员一把推开,搪瓷缸 “啪” 地掉在地上,碎成三瓣,里面的凉茶洒出来,很快就被路过的脚踩成了褐色的泥印。
两个协管员冲上来,反剪住陆超群的胳膊,把他按在凉茶车的车轮上,他的脸贴近地面,能清晰地闻到药汤和泥土混合的味道,看着自己熬了三个小时的凉茶被毁掉,看着陪伴自己十年的摊子被砸得稀烂,像在目睹一场慢动作的屠杀,心里的愤怒和无力几乎要将他吞噬。
七 铜秤砣沉没
排水沟里的铜秤砣还没稳住,一辆拉菜的三轮车从旁边经过,车轮 “哐当” 一下碾在秤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