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里拧成一股绳。他突然笑了,从后袋摸出个东西举起来 —— 是花衬衫青年塞给他的备用电池,在夕阳下闪着金属光。“要录音?我这有新电池,要不要借你们用用?”
就在三人愣神的瞬间,巷口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卖冰棍的老头推着铁皮车撞过来,车斗里的 “正义甜” 包装纸撒了一地。“让让让!冰棒化了算谁的!” 老头抡起搪瓷缸敲车斗,缸底的茶垢掉下来,砸在领头男人的鞋上。陆超群趁机矮身钻过缝隙,跑过巷口时,瞥见老头冲他使了个眼色,车斗底下露出半截 “燕舞” 收录机的电线 —— 是老郑的。
县检察院的铁皮门在夜里泛着冷光,门柱上的 “为人民服务” 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林知秋在值班室等他,桌上摆着杯凉茶,茶叶沉在杯底,像泡胀的药渣。她把一叠泛黄的卷宗推过来,最上面是张 1989 年的 “临时用工登记表”,“临时工” 一栏写着 “王二柱”,照片被人用墨汁涂成了黑团,旁边签着周大年的名字,字迹和焦账本上的一模一样。
“王二柱去年在砖窑厂‘意外’摔死了,他老婆上周来递控诉表,说死前总念叨‘锅炉房的火不是我放的’。” 林知秋的指甲掐进卷宗边缘,“这是省高院转来的补充材料,周氏药材行 1989 年的税务报表,上面马兜铃粉的进项和你账本上的数量对不上 —— 他们还走了黑市渠道。”
陆超群把磁带塞进桌上的收录机,按下播放键。周大年的声音裹着电流噪钻出来:“临时工就是背锅的……” 突然,录音里混进了一阵微弱的电话铃声,接着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模糊却清晰:“老周,省厅那边我打点好了,磁带要是落到别人手里,你就说是陆超群伪造的。”
陆超群猛地按住暂停键,磁带 “咔” 地卡住。他想起花衬衫青年说的 “这声音能卖也能救”,后背瞬间冒出汗来 —— 这盘磁带里藏的,不止是周大年的罪证,还有一条通向更高层的黑链。窗外的蝉鸣突然停了,只有收录机的指示灯在黑暗里闪着绿幽幽的光,像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六 意外访客
凌晨三点,检察院的铁门被轻轻推开。花衬衫青年翻墙进来,蛤蟆镜挂在领口,衬衫下摆沾着泥点,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我就知道你没走。” 他把袋子往桌上一倒,哗啦掉出一堆东西 —— 半盒焦黑的马兜铃粉、一卷发黄的保险单、还有个印着 “周氏药材行” 的铁皮盒,盒盖上的锁被撬得歪七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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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从周大年堂弟家后院挖出来的。” 青年拿起保险单,指着受益人一栏,“你看,1989 年 6 月 18 日改的受益人,不是周大年,是个叫‘李建国’的 —— 省厅市场监管处的副处长,去年还来临川查过假药案。” 他又打开铁皮盒,里面装着个老式磁带录音机,“这是周大年堂弟藏的备份,比你那盘清楚。”
陆超群把新磁带塞进收录机,这次没有电流噪。周大年的声音带着谄媚:“李处长,那批返工的蜜丸我按您说的加了咖啡渣,药店那边都打点好了……” 青年突然按下暂停,从口袋里掏出张绿皮火车票拍在桌上,发车时间是明天早上七点,终点站是省城。“要么现在把磁带交出去换赏钱,要么跟我去省城递材料 —— 选哪个?”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火车票的 “临川 - 省城” 字样上,也照在陆超群掌心的铜秤砣上。秤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想起戏台对联上的 “一场凉茶洗真假”,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苦甘的味道从舌尖漫到喉咙 —— 这苦味,和焦账本的苦、马兜铃粉的苦,终于拧成了一股指向真相的绳。
天快亮时,收录机突然自动播放起来,还是那段倒放的录音:“的锅背是就工临时”。花衬衫青年正用复写纸拷贝磁带,闻言抬头笑了:“倒放都听得见‘临时工’,这老天爷都在帮你。” 陆超群没笑,他盯着桌上的《群众控诉表》,最下面一张是王二柱老婆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