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检察院门口过,看见周大年和一个穿法院制服的男人进了巷口的小酒馆,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黑塑料袋。
五 突袭
9 月 14 日,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十字街口静得只剩路灯的 “嗡嗡” 声。昏黄的灯光像隔夜的凉茶,在青石板上结了一层淡淡的油皮。陆超群蹲在煤炉前生火,铝桶里的水 “滋滋” 作响,冒着细小的气泡。铜秤砣挂在摊杆尾端,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枚巨大的黄铜问号,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突然,四束手电光从巷口射来,白得刺眼,直晃得人睁不开眼。“谁?” 陆超群猛地站起来,手摸向身后的秤砣。“是我。” 周大年的声音从光后面传来,带着冷笑。他走在最前,咖啡色夹克的领子立着,像给脖子装了一副刀鞘,挡住了半张脸。身后跟着三条黑影,都穿旧的市场协管制服,袖口却被私自缝了松紧带,紧紧箍在手腕上,一看就是为了打架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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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根铁钩 —— 是 1991 年市场整顿办统一发放的 “管理钩”,原本是用来钩违规摊贩的货物,现在却被磨得发亮,钩嘴闪着冷光,编号早已被挫掉,像被抹去了身份的凶器。
六 砸摊
“给我撬!” 周大年一声令下,最左边的黑影举起铁钩,狠狠砸向铝桶。“哐当” 一声,铝桶被掀翻,褐色的凉茶 “哗” 地泼在青石板上,瞬间升起一团白雾,带着药草的苦香,像 1989 年被烧毁的账本化成的魂,在空气里飘了飘,就散了。
第二钩砸向案板,“咔嚓” 一声,厚厚的木质台面裂成两截,木刺朝天翘着,像被剖开的胸骨,看着渗人。第三钩直奔陆超群的面门而来,他急忙侧身,铁钩擦着耳朵过去,“当” 一声撞在铜秤砣上,火星四溅,黄铜秤砣的表面瞬间多了一道新的凹痕。
陆超群的虎口被震得发麻,秤砣脱手而出,重重砸在脚边,离脚趾只差两指的距离,像给死神量了量脉搏,差一点就撞上。他刚想弯腰去捡,周大年已经冲了上来,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
七 新刻字曝光
秤砣落地时翻了个身,底部朝天,月光正好照在上面,赫然显出三行新刻的字 ——“1991.9.15 凉茶王”。字迹歪歪扭扭,刻痕却很深,显然是用钢錾连夜凿成的,笔画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铜屑,像给仇人提前刻好的墓碑,透着股阴狠。
陆超群挣扎着想去抓秤砣,周大年的鞋底在他手背上碾转,骨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像干枯的树枝被踩断。“凉茶王?” 周大年俯下身,冷笑一声,“明天到了法院,我就让你变成‘诽谤王’!” 他说完,又加了把劲,陆超群疼得额头冒冷汗,视线却死死盯着秤砣上的字,像要把那几个字盯出洞来。
八 铁钩锁喉
三条黑影呈 “品” 字形围了上来,手里的铁钩交叉在一起,架在陆超群的脖子上,钩背紧紧顶住他的喉结,像给声音上了道枷,稍一用力就能让人说不出话。周大年弯腰,把那份传票副本捡起来,“啪” 地拍在陆超群的脸上,纸张的棱角刮得他脸颊生疼。
“法庭见之前,先给你上上课 —— 祸从口出!” 他抬手,一拳砸在陆超群的腹部。陆超群疼得弯下腰,胃液混着凉茶从嘴角喷出来,落在铜秤砣上,褐色的苦水顺着 “凉茶王” 三个字的凹槽往下流,像给这侮辱加了一层润滑,让那些字看起来更刺眼了。
周大年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笑得更得意了:“知道怕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把你手里的账本和磁带交出来,我就撤诉。”
九 群众聚灯
打斗的声响终于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先是一户人家的灯亮了,接着是第二户、第三户…… 居民楼里的灯次第亮起,像给漆黑的夜里按了一排开关,把十字街口照得亮堂堂的。老郑第一个冲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那台 “燕舞” 收录机,机身上的按钮还亮着,磁带一直在转,正好录下了周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