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蹭在指尖,像给怀里的铜秤砣,添了层带着希望的蒸汽。
五 群众手机(大哥大)
6 点 30 分,站台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 是穿花衬衫的陈默,手里举着那台 “摩托罗拉 8900” 大哥大,黑色的机身在晨光里像块厚重的砖,天线拉出半米长,像给这个充满离别的月台,装了根捕捉温情的避雷针。
“超群,阿强,我来送你们了!” 陈默快步走来,按下大哥大的 “REC” 键,液晶屏幕上的绿字跳成 “00:00”,“这台大哥大能录 44 分钟,咱们把这段约定录下来,等阿强回来,再一起看!”
他拿着大哥大,镜头缓缓扫过那捆粮票,扫过粮票背面的 “称天下” 三个字,最后停在陆超群和阿强紧握的手上 —— 晨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给这段兄弟情,拍了张带着温度的 “纪念照”。“这台大哥大还是两万一的港版,实时备份,错不了,” 陈默咧嘴笑,“等你们在广州汇合,我再把视频给你们刻成盘,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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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墙上的手写告示牌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禁止跨越铁轨” 的蓝字在风里晃动,像给这场兄弟诀别,下了道充满敬意的通牒。
六 旧公章再印
6 点 35 分,火车站的协管员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诀别见证单》。单子是手写的,蓝黑墨水,纸边带齿孔,上面写着:“1995 年临川县火车站诀别见证单 No.-02 诀别物:粮票一捆,特征:背面刻‘称天下’ 见证人:陆超群 公章:临川县火车站旧公章(1950-1990)”。
“两位同志,请签个字,按个指印,这单子就归档了。” 协管员递过印泥和钢笔。陆超群接过笔,在 “见证人” 栏签上自己的名字,笔尖顿了顿,把 “陆” 字的竖钩写得格外用力 —— 像在告诉阿强,他一定会等他回来,一起完成 “称天下” 的约定。
然后他蘸了点朱砂印泥,用右手按了个指印 —— 指腹的纹路清晰可见,印泥有点多,晕开了一点,像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开在白纸黑字之间。协管员拿起单子,从包里掏出火车站的旧公章,在右下角盖了下去。暗红色的印油落在纸上,缺角处露出的空白像个小小的记号,却比任何完整的公章都更有力量。
七 离别倒计时
6 点 45 分,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绿皮火车缓缓驶进站台,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 “况且况且” 的声响,像在给这场离别,敲着不舍的节拍。陆超群把粮票小心翼翼地塞进铜秤砣底部的凹槽 —— 那里还放着母亲的旧车票、父亲的 “兄弟勿贪” 纸条,现在又多了这捆带着约定的粮票,像给接下来的广州之行,埋下了最温暖也最坚定的线索。
“阿强,我等你回来,” 陆超群的声音有些哽咽,“咱们一起称天下,一起给我爸妈一个交代。” 周家强点了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周大年的证据,等我回来,咱们还做兄弟。”
陆超群把粮票贴在胸口,铜秤砣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却让他觉得无比踏实。他抬头看向晨光,秤星对着雾色,像给远去的兄弟,点了一排温暖的铜烛。
八 转身进黑暗
6 点 47 分,火车停稳,车门 “哐当” 一声打开。周家强最后看了陆超群一眼,转身踏上火车 —— 他没有带走任何行李,脖子上空空的,连之前常戴的铜项链都没带,却把最珍贵的粮票留给了陆超群,像给远行的自己,留了条回临川的 “尾巴”,也像给等待的兄弟,点了盏永不熄灭的长明灯。
“哥,我走了!” 周家强站在车门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粮票在,天下在,等我回来,一起称天下!” 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车厢,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陆超群站在月台边,看着火车缓缓驶离,手里攥着那封诀别信,怀里抱着装着粮票的铜秤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