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 年 4 月 7 日,小暑前夜的北京,夜雾裹着铁锈味,笼罩着广安门货场。西站派出所的值班室里,传真机 “滋滋” 响着,公安部发来的《1996 夏季严打补充通报》缓缓吐出,纸上 “严禁利用铁路货场运输假冒精神药品” 的黑体字格外醒目,落款红章旁,一行铅笔字透着诡异:“注意:收货人‘赵蝶生’,空号,空箱,不空货。”
值班民警老周拿起传真纸,夜风吹得纸张哗啦响,像给货场提前盖了枚死亡骑缝章。“小王,跟我去货场第七道班看看,最近总有人说那边塔吊不对劲。” 他抓起警棍,刚走出值班室,就见货场方向的塔吊亮着灯,200 米外的长臂上,悬着一个维修吊篮,篮底似乎绑着个铜色的东西。
“塔吊怎么还亮灯?这个点儿不应该有人在上面搞维修呀!”小王一边嘟囔着,一边眯起眼往远处瞅,“夜班工人不是早就放假回家过年啦嘛,难不成是谁忘记关电闸了?”
老周听了这话也跟着皱起眉头来,顺手从兜里摸出一副望远镜举到眼前,对着塔吊仔细观察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说道:“你看看那个吊篮下面吊着的那块儿铜疙瘩,长得像不像个秤砣啊?而且我感觉它底部似乎还刻得有字呢……”
小王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连忙伸手拉住老周的胳膊劝道:“哎呀周哥,您可千万别乱掺和啊!现在可是严打时期,到处都是事儿,万一是哪个施工队丢弃在这里的废旧零部件啥的,咱们要是贸然上前查看,说不定还惹一身麻烦哩!要不咱干脆就当啥也不知道,赶紧先去别的道班转一转、查一查算了。”说罢,便使劲拽了一下老周的袖子。
然而,老周却并没有挪动脚步,依然紧紧地握着望远镜,死死盯着镜头中的那个铜秤砣不放。此刻,在探照灯强烈光线的照射之下,那枚铜秤砣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仿佛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定时炸弹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货场第七道班的第七号集装箱旁,夜雾更浓了。绿色的箱门上,“BZ - 7” 的代号被雾打湿,目的地 “北京潘家园旧货市场”、收货人 “赵蝶生” 的字样模糊不清,电话那一栏,是空的。没人知道,200 米上方的塔吊吊篮里,那枚 2.5kg 的铜秤砣,底刻 “嘉庆年制”,七星凹痕里灌满了新鲜血竭酒,正对着这只集装箱,像一名蓄势待发的狙击手。
23:47,货场大钟 “咚” 地敲了第一下,沉闷的声响在夜雾里扩散,像给这场狙击按下倒计时。塔吊司机室里空无一人,控制手柄却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刹车松开,离合合上,钢绳 “哗啦” 一声向下滑去。
铜秤砣挣脱吊篮的束缚,呈自由落体状态下坠,没有风偏,没有旋转,垂直加速度精准地保持在 9.8m/s2。200 米的距离,下落耗时 6.4 秒,当第七秒来临的瞬间,“轰 ——” 一声巨响,秤砣击穿 B - 7 集装箱的天窗彩钢,像一把重锤砸进豆腐,正中箱内第七号小箱。
箱里的假冒 “感冒灵” 瞬间被砸成粉末,白色的药粉混着麻黄碱,像雪一样在集装箱里弥漫,白雾从破洞涌出,裹着铁锈味,在货场里飘散,像给这些假货举办了一场无声的骨粉葬礼。
“地震了?” 不远处的保安亭里,保安老李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
“不是地震!是秤砣!刚才塔吊上的秤砣掉下来了!” 另一名保安指着 B - 7 集装箱的方向,声音发颤。
老李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声音颤抖着说道:“喂?警察同志吗?快快快来啊!这里是广安门货场第七道班!有个秤砣把集装箱给砸穿啦!里面全都是些白色的粉末状东西,看起来像是假药呢!”
站在一旁的保安脸色苍白如纸,他哆哆嗦嗦地插话道:“不……不是好像啊,那肯定就是假麻黄药啊!我刚刚远远地瞅见了那个箱子上面贴着的标签!”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此时此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