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热,故意逗他:“那你打算咋办?坐我床头打地铺?”
“嗯。”他点头,“枕头我都量好了,离炕边三十公分,翻身就能看见你。”
她笑得直拍大腿:“江砚洲,你这是当爹还是当门神?”
他不恼,只静静看着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一怔:“干嘛?”
“镯子。”他说,“最近你老摸它。”
她下意识缩手:“就……习惯了。”
他盯着那枚旧银镯看了几秒,没再问,只是把她的手拉过去,轻轻放在自己胸口。
心跳一声一声,稳得像钟。
她靠在他肩上,小声说:“有你在,真好。”
他喉结动了动,低声道:“所以……别瞒我。”
她心头一跳:“瞒你什么?”
“你那些‘反季草莓’‘冬天水稻’……”他顿了顿,“还有这镯子,是不是藏着事?”
她僵住。
他却不看她,只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我不懂,也不会问。但你要记得,我不是一个人活着了。你有事,不说,我更怕。”
她鼻子一酸,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他就松开了手,起身去灶台边提热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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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满了。”他回头,“放你脚边?”
她点点头,看他把热水袋裹好,轻轻塞进她腿侧。
然后他又坐回来,拿起那块小绒毯,手指一遍遍抚过边缘,像是确认它够不够软。
“你说……他会不会怕黑?”他忽然问。
“新生儿哪看得清?”她笑,“再说有咱俩在,怕啥。”
“要是哭了呢?”
“那就抱。”
“我要是抱不好呢?”
她翻白眼:“你是民兵队长,枪都能端稳,抱个娃还能抖?”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可他是江安。”
她一愣。
他抬起头,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脆弱:“是我儿子。我不能……出一点错。”
她看着他,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脑袋按过来,额头抵住他的。
“听着。”她说,“你已经是个好父亲了。比那些甩手不管的强一百倍。娃还没睁眼,就知道谁是他爹。”
他闭上眼,呼吸微微发颤。
她松开他,拍拍脸:“行了行了,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还得活几十年,让你烦个够。”
他终于扯了扯嘴角,哑声说:“那我说好了——你得一直让我烦。”
“成交。”她伸小拇指,“拉钩。”
他认真伸出手指,一圈圈缠上去,笨拙得像第一次系鞋带。
她笑出梨涡。
夕阳斜照进来,落在包袱上,那块小绒毯泛着淡淡的暖光。
他坐着没动,手依旧搭在她肚子上,另一只手攥着绒毯一角,指节微微发白。
门外风停了,扫帚划过的痕迹还留在地上,一道一道,像等待春耕的田垄。
她打了个哈欠:“困了。”
他立刻起身:“我给你铺被子。”
“我自己来。”
“不行。”他拦住她,“你坐着。”
她懒得争,看他利索地掀开褥子,抖开新棉花被,又摸了摸炕面温度,才扶她躺下。
“灯灭了?”她问。
“灭。”他吹熄油灯,屋里顿时暗下来。
可她知道他没走。
黑暗里,他坐在炕沿,背挺得笔直,像一尊不会倒的哨兵。
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他极轻地说了一句:
“慕晴。”
“嗯?”
“明天……我再去趟供销社。”
“干啥?”
“再买包红糖。”
她想骂他傻,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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