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我把咱家那只瘸腿老母猪也搬过去不？”
他终于绷不住，笑了：“不行。”
“那算了。”她叹气，“我还指望它给悦悦当坐骑呢。”
江安在旁边听得认真，突然举手：“爹！我能带我的小铁车去吗？还有我的弹弓！我要保卫新家！”
“可以。”江砚洲蹲下来，把他和妹妹搂进怀里，“安安是哥哥，悦悦还小，家里靠你撑着。等我安好家，就回来接你们。”
“那你得给我留个床位！”江安强调，“不准睡我和娘中间！”
“你娘说了算。”江砚洲抬头看她，眼神亮得不像话，“床位怎么分，都听她的。”
慕晴心头一软，嘴上却硬：“谁稀罕跟你挤？部队床板硌人，我才不去。”
“那我晚上站岗。”他一本正经，“就在你窗外，风雨无阻。”
“得了吧你，”她翻白眼，“再站岗把哨兵吓跑，人家以为来了鬼影。”
他没反驳，只是站起身，把行李背上肩。江安抱着妹妹追到门口，小脸皱成一团：“爹！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带着妹妹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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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去哪儿？”
“去十里坡找李奶奶！她家有糖！”
“那你先把鞋穿上。”江砚洲弯腰给他系好鞋带，又摸了摸悦悦的小脸，“乖乖等我。”
他最后看向慕晴，脚步没动。
“信三天一封。”他说，“批文一下来，我亲自回来接你们。”
她点点头，想笑，眼眶却发热。
“你要是敢拖一个月，我就改嫁村口卖豆腐的老王头。”
“他昨天摔沟里了。”
“那我改嫁赵干事。”
“他女儿刚被你治好肺炎，正跪谢你呢。”
“……那你让我嫁谁？”
“谁也不许嫁。”他声音沉下去，“你是江家的人，这辈子都是。”
她怔了怔，忽然扬起下巴：“江排长，你要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啊！民兵队长擅离职守，耽误归队，该当何罪？”
他终于迈步，大步穿过院子。走到院门时，阳光正好洒在他肩章上，闪了一下。
她抱着悦悦，站在屋檐下没动。江安踮脚扒着门框，大声喊：“爹！记得给我们留糖！”
江砚洲没有回头，只抬起右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慕晴低头看怀里的女儿，小姑娘正冲她笑，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她拿毛巾擦了擦，轻声说：“听见没？咱们要去新家了。”
江安凑过来，小手握住妹妹的手指：“妹妹，爹去给我们搭新家了。”
她望着远处那道笔挺的背影渐渐变小，终于消失在村口的土路上。
屋里的炉火还在烧，水壶“噗噗”冒着气。她把信纸折好，塞进枕头底下，伸手摸了摸腕上的银镯。
空间里，田圃的泥土微微翻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撒了把种子。
她笑了笑，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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