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岗哨笔直站着,见车来敬礼。
“到了。”司机说。
江安下车,背包扛在肩上。他站定,抬手回了个礼。
风很大,吹得军装贴在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念了一遍父亲当年入伍誓词,迈步往里走。
营务科在办公楼二楼。他登记完信息,领了宿舍钥匙和一套洗漱用品。临时宿舍在东排第三间,六人一间,目前空着三张床。
他把自己的东西放下,打开行李,手指碰到那个牛皮纸包。拿出来一看,里面除了饼干,还有张纸条,是娘的字迹:
“饿了就吃,别硬撑——娘知道你像你爹,疼也不说。”
底下画了个咧嘴笑的红薯,旁边一行小字:“要是被欺负了,回来我教你妈的绝招:装傻充愣+颠气骂人,百试百灵。”
江安笑出声,眼眶却热了。
他坐在床沿,默默把饼干分成了三份。一份留着自己吃,一份准备悄悄塞给可能的新战友,最后一份……他犹豫了一下,放进胸前口袋。
晚上七点,他接到通知,明天早上八点集合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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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完澡回到宿舍,门被推开。江砚洲站在门口,没穿大衣,只一身常服,肩章收在柜子里。
“首长。”江安立刻站直。
江砚洲走进来,环视一圈,走到他床前,看了看他的行李摆放,点头:“还算整齐。”
“您怎么来了?”
“路过。”他说,“看看新兵住哪儿。”
江安不信,但没拆穿。
江砚洲沉默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个旧文件袋,递过来。
“这是我当年的学员档案。”他说,“你看看。”
江安接过来翻开,里面是泛黄的考核记录、体能成绩、教官评语。最后一页写着:“该学员训练刻苦,但性格孤僻,不善交际,建议加强团队协作能力。”
他抬头:“您也有缺点?”
“谁没有。”江砚洲淡淡道,“我刚来的时候,全队没人信我能熬过新兵连。都说江家少爷娇生惯养,肯定三天就哭着回家。”
“然后呢?”
“然后我拿了五公里第一,射击满分,三个月后当了班长。”他看着儿子,“我不对你特殊,是因为我知道——别人只会更狠。在这里,没人管你是谁的儿子。你只能靠自己站起来。”
江安把档案合上,双手递还:“是,首长。”
江砚洲没接,反而按住他肩膀:“记住了,我不是你爹,是你的上级。在这里,你不许犯错,也不能倒下。”
“明白。”
“明天报到,我会在场。你要是敢给我丢脸——”他顿了顿,“军法不讲私情。”
江安挺胸:“保证完成任务!”
江砚洲点点头,转身要走,手搭上门把时又停住。
“那个包。”他说,“别乱放。”
“哪个?”
“你娘给的。”他声音低了些,“我知道里面有东西。好好藏着,别让人发现。”
江安心头一震:“您……知道?”
江砚洲没回头:“我只知道,你每次靠近我,运气都特别好。从你娘扑进我怀里那天起,我就觉得——她带来的不只是麻烦,是命里的转机。”
他拉开门,走廊灯光照进来一半身影。
“睡吧,明天开始,你就是真正的兵了。”
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江安坐在床边,摸了摸胸前的饼干包,又碰了碰腕上的银镯。他闭上眼,意识轻轻滑进空间。
田圃里麦苗青翠,暖房中蜜薯金黄。他蹲下身,抓了把土,闻了闻。
“娘,我到了。”
没人回答,但他好像听见了一声轻笑。
他睁开眼,把饼干放进枕头底下,军装叠好放在床头。熄灯前,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动作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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